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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穆清果断道，同时也松了口气，感谢柏帆天马行空的想法才没让他那点小心思曝光。

有时候回想起来，穆清感觉他对林清野的在意程度已经在行动上体现得足够明显了，不仅是很多次他都明目张胆注视着林清野，还有当林清野受伤或者需要帮助时，他也跑得像兔子一样快，赶在第一时间冲到林清野身边。

可能是穆清和林清野作为死对头的关系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时不时穆清会做出些奇怪的举动，其他人看到了也只会以为他在变着方子找林清野的茬，想通这一点的穆清真是庆幸又无奈。

如果他能光明正大向林清野诉说自己对他的喜欢就好了，长年累月的暗中窥视和自我压抑犹如一座沉重的山，无时无刻不压在穆清心头上。

他好想让全世界知道他喜欢林清野，可惜也只是想想罢了。

穆清打开手机相册，输入密码，里面罗列出来的全是林清野的照片，有他在体育课和朝会上偷拍的，也有学校论坛和贴吧里迷弟迷妹上传的，还有林清野各种迷之角度放到朋友圈的自拍……

直到手机黑屏，屏幕上映现出穆清略显憔悴的脸，他重新把手机点开，看着照片中林清野温和的笑脸，心底的酸涩宛若浸入水中的黑墨，一点点向四周晕染开。

柏帆自认为是个善解人意的好铁子，虽然穆清不肯对他敞开心扉，但是身为铁子的他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在看到穆清萎靡不振了一天之后，傍晚柏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查阅资料，直到凌晨三点钟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柏帆神秘兮兮把他总结好的资料通过微信传给穆清。

经过了一晚上已经心如止水的穆清正在看书，一动不动像入了定，听到桌箱里手机振动的声音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锁屏上显示是柏帆发来的消息，内容只有文档两个字。

穆清抬眸瞥了眼右前方的柏帆，只见柏帆朝他挤眉弄眼，比手势示意他赶紧看消息。

穆清面无表情把手机放回去，继续看书。

柏帆：“……”呵，男人。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提前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的穆清才忽然想起早上柏帆发来的微信消息，一整天他都用做题来充实自己，以免他像昨天那样胡思乱想，而以为穆清为情所困的柏帆很自觉的没来烦他，顺便拦住了无数次想到穆清面前晃悠的安少海。

穆清打开文档，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号加粗的黑字体标题——帆哥教你如何驱赶情敌、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数不尽的蝌蚪看得穆清眼花缭乱，许多处重点还被标红加粗了，一看就是从网上复制粘贴时费了些功夫。

随时回头注意着穆清动态的柏帆发来微信消息：“清哥清哥！还有一点最为重点！千万千万不要给未来嫂子和情敌单独相处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哪天不注意，那凑得近的猴子就先把月亮给捞走了！”

穆清双目发直久久盯着手机屏幕，随后打出个字——哦。

放下手机后，穆清整个人都不能平静下来了，他很慌乱很急迫，像在热锅上跳踢踏舞的蚂蚁，他真想站起来蹦几下，教室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操场上学生们打球呐喊的声音。

穆清挺着背坐得笔直，却是一副天塌下来的绝望表情，把正在写作业的同桌都吓到了，同桌小声喊了穆清几次，没有得到回应后只得作罢。

这一刻穆清的思维已经发散出去，仿佛能穿透十二班和十三班之间的墙壁，蔓延到隔壁教室坐在中间位置的林清野和祁恢身上去，纵使没有亲眼看到，穆清也能猜到他们这个时候定是在小声说话打闹。

很多女生会打着去卫生间的名义路过喜欢的男生所在的教室，从敞开的后门偷偷往里看，想知道那些男生在做些什么，沉浸在暗恋中不可自拔的穆清也做过这种无意义的事，然而十次有八次里，他都看见林清野笑得眉飞色舞与祁恢说着话。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词犹如一根针，在穆清毫无防备时扎到他心脏上，连痛都喊不出来。

花了五个小时睡眠时间把柏帆从各个网站摘抄总结来的歪门邪道和鸡汤仔细拜读一遍之后，重新振作起来的穆清决定主动出击，他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上午，终于在快把手机屏幕盯出个洞来的时候，他鼓起勇气给林清野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在吗？】

上课期间，还以为林清野要等到下课才回复消息，没想到还不到一分钟，紧握在手中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穆清的心几乎要飞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一时间竟然有些胆怯不敢点开消息。

深呼吸两口气，缓缓冷静下来的穆清以可以媲美树懒的速度按亮手机、点开屏幕，抱着一颗少女初见网恋男友那样忐忑不安的心，打开了微信，旋即看到林清野发来的一个字和一个问号。

【嗯？】

【那天买的水杯……好用吗……】

【挺好用的，就是对比一百八十五块钱的价格，这保温杯的性价比也太低了，以后别给我买这些东西了，我知道你不缺那点钱，但是实在没必要浪费在这种地方。】

【知道了，对不起。】

看到回复的林清野登时乐了，透过这简单六个字似乎能看到聊天框对面的穆清搭耸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可能穆清自己没察觉到，林清野却觉得穆清受到打击后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讨不到食物的大型宠物犬，就差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了。

当然林清野不知道的是，只有在他面前，穆清才会露出这么示弱的一面，若是面对柏帆和安少海或者其他人，穆清永远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发现你真的很爱说对不起，你和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在一起时，也经常和她说对不起吗？】林清野又控制不住他体内的八卦之魂了！

【好像是吧。】

【那她受得了你吗？动不动就说对不起。】

等了很久，穆清才回——【不知道，他是个蠢蛋】，连标点符号都没加，隐约带着一股小小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