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半夏感叹:“若是在夏天,早就溃烂成筛子了吧。啧,好多年没见过这种全身是洞还活着的人了,该让柏叔来瞧瞧的。”
这昏睡的人对自己还真狠,当年自己可是封住了柏叔的穴道才敢拔剑的,躺着这位简直是猛士。
如此看来,这琴囊中的琴,必定不是普通货色,这人也绝对不只是小角色。
果然是个麻烦。
薛半夏按按眉心,扯过薛素衣递过来的垫子跪坐在男人面前,从袖中取出七根玄色针,约有两寸,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黯然无光,仿佛将周围的光线都吸进了针里。
薛素衣配合地挡在墨老板面前,不让他看到下针。
薛半夏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身上没有迦楠丹了,只能用针来试试。可好多年不曾七针同下,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治好啊,治坏了就真是丢人了。
双手一摊,那些针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薛半夏指缝中穿梭。纤细没有光泽的玄针冰冷,瘦长有力的麦色手指温暖,两者纠缠着又疏离着。
眨眼间两只手指捏住那根近三寸长的细针,继而在指尖一转,针尖下落,袖风过处,另外六根长短粗细不同的针也跟着竖直旋转直向那人脊椎凹陷处。
薛半夏手心向下虚按,手掌与脊背之间仿佛聚结了一层气,竟然同时吸住了七根针,而针尖已在皮肤上,北斗七位。
若是有行家在旁观看,必然要惊讶于他以人为阵,针为阵门,结北斗阵,七星七阵眼,任何布阵者都不可能这么疯狂,何况这还是个医师!
一滴汗水从薛半夏的鬓角滑下,但未到腮边,那双手再次晃动,拂过情人脸一般轻柔,掠过那宽肩窄腰的线条,虽然现在那背上全是血窟窿毫无美感可言。
掌心再压,针已插入,竟然全部不在穴位上,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针,针上有什么药,只有离近了看才会发现针上有细细密密的水雾,逐渐凝结成蓝色冰晶,背上上翻的血肉也在这冰晶越发明显的同时缓缓收拢,愈合速度令人咋舌。
一盏茶时间过后,薛半夏将一张手绢夹在手上,伸手从针上方一挥,七根针同时飞起,裹入手绢中。再摊手,针已经变成了令人恶心的蓝绿色,隐隐散发出一股腥气。
薛素衣上前把将附在皮肤表面的淤血清理干净以便薛半夏接下来的检查,配合十分默契。
翘着腿的墨老板看着这契合的一幕毫无理由地翻了个白眼,喝了口酒。
“我不认得这毒。”薛素衣认认真真看着针上的蓝绿色。
“这些都是中原一带剧毒,你没在中原呆过,不知道很正常。”薛半夏包好那针,动作利落又显得小心翼翼,“这是混合毒素,棘齿寒草、臧岭土虫,还有某种难以人为驯养成功的蝰蛇。看这分量,不像杀人,更像是想让他失去行动力。用毒之人想必很有些心得,再多用一分就能致命。最特别的是这种蝰蛇毒,某些行家能将毒液炼成无色毒雾,毒性先阴柔后刚猛,兵器未到毒气先至,很多老江湖托大,只注意不被兵器碰到,却忽视了空气中的毒,所以中招的人还挺多,治起来也十分麻烦。”
“你难道也受过这伤?”薛素衣担心道。
“可以裹纱布了。”薛半夏检查了一下伤口,“没有,我只是恰好见过,那种蝰蛇。”
“在哪里?”说话的是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竟然醒了。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墨老板也睁开眼睛看向那个男人。
刚才脸色惨白透着死气的男人,短短时间内褪去了死气,缓缓坐起,盯着薛半夏。
“醒得够快,身体很不错啊,”薛半夏理着衣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抱你的琴,看来你也没那么在意它嘛。”
男人侧目道:“你这种不懂琴的人,抢不走我的琴。”
薛半夏愣了一下,继而以袖掩嘴道:“你可真像年轻时候的柏叔,看到你我老忍不住想笑,素衣,回去记得给柏舒说这个事,保证这一段时间你不想坐诊就可以不坐!”
薛素衣看着双眼弯弯的薛半夏一头雾水。
“我是不是认识你?”男人打断道。
男人觉得薛半夏的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于是使劲盯着他看。
薛半夏放下袖子,表情眨眼恢复木然,缓缓摇头仿佛刚才笑的人不是自己。
薛素衣也立刻放下纱布扯着薛半夏到旁边坐下,阻隔了这段视线。
墨老板勾了勾唇角,像只狡猾的捕猎者,耐心地观察猎物。
他始终没有发出声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垂目喝酒,而余光依然扫过这三人。
“你在哪里见到这种蛇的?”男人缓过神追问。
“我只见过一条鞭子上的蛇皮而已。”薛半夏漫不经心地推开窗户,朝着窗外挥了挥手。
雨已经快要歇了,落到手中仅是细细几点。
“你居然见过蝰蛇长鞭?”男人低头看着箭伤,发现自己的伤口竟然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停止了溃烂,并且有愈合的倾向。
“别乱动,你现在不痛是因为我暂时压制了你体内的毒素,之后又上了点麻药,继续这样扭来扭去不仅伤口会恶化,体内余毒也会再爆发,你甚至走不出这间屋子。”薛半夏慢吞吞提醒。
男人没有理他,只是缓缓站起,抱过琴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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