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他握着一支笔,自由自在,找到了他苦苦寻找的那个花园,在每一朵属于他的花上签了名。
群租房里的吵吵闹闹都与他无关了,纸页中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这一次,他毫不在意任何写作技巧,不在行文之中耍任何心机,不夸张那场相遇的美好,也不夸张自己跟对方相遇时的心情,一切都是最真实的叙述。
也是最诚恳的叙述。
林声爱极了这样的感觉,他被爱神眷顾,有了创造爱的能力。
就这样一直写到天黑,手头的那几张纸被写满,林声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他依旧处于亢奋的状态,原来真正的写作是这样的感觉。
林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了一身的汗,明明这群租房冷得人经常彻夜无法入睡。
他把自己写完的内容重新读了一遍,以往的他,要么根本不敢回头看自己写下的文字,要么回看的时候,恨不得逐字逐句地去删减修改,可是这次不同,这一次,他一个字都没改,他第一次被自己的文字打动了。
这才是正确的书写。
林声激动到眼眶有些泛红,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沈恪的出现。
他终于慢慢地从故事中抽离,回归到眼前的生活里。
林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了床,拿好自己的稿子,出门去找何唤了。
朝着何唤工作的酒吧走的时候,林声很想念沈恪,他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但抬头看向月亮的时候,总觉得对方也同时在望向那轮明月。
林声觉得这是自己的重生,而让他重生的人是沈恪。
他给沈恪发了个消息,跟对方说:今天回来之后灵感旺盛,写了很多,多亏了你。
沈恪看到林声的信息时正坐在自己画板前面发呆。
他不确定林声的意思是不是自己给了对方灵感,就当是了。
沈恪羡慕,羡慕林声的感受力,也羡慕林声的创作力。
他还是放下了画笔,看来这个夜晚也注定只能眼睁睁看着颜料干掉而他一无所获。
沈恪烦躁不安,起身下楼,买了几瓶酒回来。
新的一年,简直就是泡在了酒里。
沈恪喝到微醺,给林声回复消息:在喝酒,很想你。
此时林声正坐在酒吧的角落,在何唤的歌声中,把手稿打到文档里。
何唤说:“你今天真的满脸春风得意。”
是,林声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快乐的时刻,他向来笨拙前行,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飞行的轻盈。
他的故事已经开始了,写得很顺,至少自己很满意。
他还收到了沈恪发来的想念,简单直白的“很想你”,比什么华丽的情话都动听。
这可以理解为情话吧?
林声拥抱着这三个字,像是拥抱着那个人。
“你好喜欢他。”今天晚上顾客很少,何唤刚刚闲着没事没人点歌也唱了两首,现在跑过来坐在林声的对面,喝着水托着下巴看着他,“是因为那个画家吧?”
林声笑而不语,但表情早就出卖了他。
“你爱上他了!”
“没有。”
“嘴硬的小孩儿没糖吃。”何唤说,“经验之谈,既然爱上了就勇敢点,直接点,不然爱的机会是会溜走的。”
何唤说“经验之谈”,林声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死在铁轨上的那个男孩。
“我们不可能的。”林声说,“就保持这样的关系也很好,我仰慕他,从他那里获得创作灵感。”
“我天!”何唤趴在桌子上笑,“我听到了什么?”
“什么?”
“你说仰慕!”何唤看着林声,眼里都是笑意,“好久没听过这么正经八百的告白了。”
“我没有告白。”
“嗯嗯,你在陈述事实。”何唤说,“仰慕啊……你把他当成神啦?”
林声不好意思承认,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藏着这样的心思,他哪儿好意思说。
“他是个成功的画家,”林声说,“我却一无所有。”
“你在他面前自卑吗?”
林声想了想:“有点吧,甚至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可耻。”
“为什么?”何唤想不通。
在何唤看来,虽然林声现在还是辛苦攀爬的阶段,但总有一天林声能实现所有的梦想。
或许是因为朋友之间的情谊,但何唤就是觉得,老天爷不会亏待林声的。
但林声并不这么想,文学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究竟怎么才能成功,怎么才算成功。
以前的林声还幻想自己只是怀才不遇,他会大器晚成。
可时间越是磨,他就越是觉得自己根本就资质平平,这世界上有才华有天赋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轮到他成名成家呢?
到现在,林声因为沈恪写出了让自己内心涌动的文字,可他也并不觉得这一次就真的能有所成。
一切都是未知的,而在这未知里,他输的概率比赢面大。
“我在骗他。”林声抬起头看何唤,“我有告诉过你吗?我一直在骗他。”
何唤皱起了眉头。
林声说起自己对沈恪撒的那些谎:“所以我说我不配,我是可耻的。”
他说:“人总有一天要为自己说的谎话付出代价,我只希望那一天晚一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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