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支起下颔,半凝着笑看他:“你最近怎么把这里的人调走了,搞得诺大的一个藏书阁冷冷清清的。”
藏书阁的人本来就不多,前几天天又被谢岚南调走大半,弄得这里越发的没有人气。现在陆迟每次到这来,总有种阴风阵阵的错觉。
虽然此时阳光温暖,照亮了他所站的一方空间。可他喜欢有人在的地方,热闹的场所。
“我不喜欢有那么多人围着你。”他低头,把额头抵在陆迟的肩膀,“每次看到有人看着你,我就忍不住想把他们的眼睛都挖了。”
陆迟拍拍他:“不要说玩笑话。”
“不是玩笑话。”谢岚南抬起头,瞳孔里的颜色很深很浓,黑到极致,竟隐隐泛出一点红,“我受不了他们看你。”
“真想把你关起来。”他喃喃道。
陆迟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别是生病了吧?”
他轻轻应道:“嗯,病入膏肓。”
陆迟难得想借酒浇愁一回,这天半夜,他实在睡不着,干瞪着眼看了半宿的纱帐,下床拿起一壶酒走到院子里。武侠剧中的主角睡不着,大多会拿着酒翻上屋顶,对着明月清风下酒,或许在身边还有个貌美的姑娘。
可惜现在,夜色阴深,无月无风,更别说有姑娘了。陆迟现在更翻不上屋顶,只能在院中的石凳上喝酒。
他觉得谢岚南现在的思想和危险,必须要纠正过来。当时谢岚南对他说要挖眼的时候,他真的会觉得他会做出来这种事来。陆迟抬手覆上眼,想不久前谢岚南还说看人久些就要剥皮抽筋。他认真地想要给谢岚南好好说一下这种别人看一眼就挖人眼睛的做法太极端,好好给他科普一下五讲四美,八荣八耻,他陆迟又不是貌若天仙的姑娘,怎么会人见人爱?
陆迟晃了晃酒壶,有些疑惑,他才喝了几口,怎么就没了。没想到晃得太厉害,酒壶一下子就飞了出去。他撑着石桌站起来,按了按太阳穴,想去捡飞远了的酒壶。
甫一细看,就见到有黑影闪过。
“谁?”他走进几步。
那黑影停住了,他转过身,走到陆迟面前,跪下双手奉上一封信。
“原来是信使。”陆迟放下心,拿过信。
沥矖宫的信使尽职得令人发指,寄来的信必是第一时间送到,有一次陆迟半夜醒来,出去卧房想找水喝,抬眼就看到信使把信在桌上正要离去,差点没把陆迟的心吓到跳出来。
他拆开信,随口问了一句:“现在怎么不是燕舞来送了。”
那信使只是沉默,没有说一句话。
他也习惯这里的人多数都不说话,没希望能得到回答。
是父母的来信,信上的内容依旧是报好,与之前寄来的信相差无几。
陆迟折起信纸,跪在他面前的信使就没了身影,他按着头,感觉身前的景物都出现了重影,这是喝醉了吧。
天气炎热,御书房内宫人陆陆续续地搬进几大盆冰,放置于四周。高辽明才走进,便感受到室内空气的沁凉,与外头的燥热相比,仿佛在两个世界。
这就是西泽君王的生活,他想到。
御书房里,除了惯常伺候的宫人,西泽帝王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紫衣的姑娘,明眸皓齿,眉间笑意盈盈,未语便有三分笑。
他向帝王先行礼过后,看向那个紫衣姑娘,也带了一派温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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