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抖了抖精神，喉结窜动几下，声音沙哑，看着穿好小号手术杀菌服的方小阳，轻轻点头：</p>
“阳阳过来。”</p>
说完，他朝着身边的护士说：</p>
“给他拿过个凳子。”</p>
身高不够，看不到操作镜。</p>
方小阳一眼就看出他已经在压力的极端，当即劝：</p>
“师父，你别急，我们一起救干爸。”</p>
“好。”</p>
紧张的情绪稍显缓解，威廉把他叫到身边，指着操控镜里的神经说着具体情况。</p>
旁边的一声都开始没信心，一晚上的抢救没有效果，大概要失败了。</p>
“我们还要继续吗？病人现在的情况很糟糕。”</p>
“威廉教授太累了，现在就看他怎么决定，以我平常的经验——手术失败了。”</p>
护士在旁边已经开始收拾止血钳……</p>
威廉忽然抬头，冷冷地低吼：</p>
“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许放弃。”</p>
他目光里含着刀子一样，把在场的医生都证震慑住，大家又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重整精神严阵以待。</p>
其实平常手术室里的氛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峻，医生们在手术室里做手术，甚至还有时候为了缓解气氛来说个段子解压。</p>
而今天的手术室里气压越来越低，安静到有时候能听得到谁的心跳。</p>
方小阳听出威廉的沮丧，指着其中一根神经说：</p>
“不然试试这个，既然心脏供血不足，而这条没有大问题，那师父，我们就冒险吧！”</p>
他指的是，用人工干预手段来强迫心脏那条几乎废掉的神经供血。</p>
威廉带着口罩的脸色变了又变，当即摇头否定：</p>
“不行，这太危险了，一旦失败，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而造成这一切的是我们，不行，你妈咪……”</p>
“师父，我觉得人体神经虽然很脆弱，但远比想象中要柔韧，以现在的科技手段，神经断了都可以接起来，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冒险试试？况且，现在的情况，你有把握手术结束之后，干爸能醒？”</p>
不能。</p>
不能啊！</p>
威廉沉默。</p>
周围的医生听到他们的谈话又开始窃窃私语：</p>
“小朋友，他——啧啧，怎么可能懂这些？病人家属不应该进来干预手术。”</p>
“对对，威廉教授今天太纵容了。”</p>
“也许威廉教授也已经无力回天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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