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个人朝我奔过来,讶异又惊喜的一张面孔,再熟悉不过,是leo。
为何人和人总在太晚的时候,才不断重逢?
他走近我身边,停住,盯着我看半天,“裴,真的是你。”
是我,自然是我,不是我又能是谁?
“我一直在找你。”他过来拉我手臂,被我挣开。
“裴即玉,这又是谁?”何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了leo,出声问。
Leo侧头,终于发现此地尚有他人,leo问我,“他是谁?”
简直如八点档电视剧,主角身患不治的绝症,与往日旧爱一一重逢,此地此刻大可上演一场狗血悲情大戏,我不吝口中大吐鲜血以应景。
只可惜无一观众为我抹眼泪。
身体里的疼痛几乎将我思维淹没,我竭尽全身力气保持清明。
心中似有无限疲惫,不想再继续这一场闹剧,略略恢复几分神智,我作出选择。
“他只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我对leo说,“我们离开吧。”
别无选择,只能选不是最差的那个。
何厉的脸色变得极难看,我已无余力去管。
我身处无涯汪洋,四处是滔天巨浪,我只能尽力自救,若我心软,死无葬身之地。
“裴即玉,你不要后悔。”何厉在我身后说。
后悔,后悔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而裴即玉没有以后。
我坐上leo的车子,终于抽出片刻功夫吃下止痛药,此时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
我报出孟斯齐的住址,“请把我送到这里。”我说。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问。
我的头开始痛,只好避而不答,“我该怎么称呼你,leo,还是乔朗?”我问他。
他一滞,说,“四年前的事,你果然是不肯原谅我。”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
我看向窗外,景物陌生,终于发现这不是回去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乔家。”
我扭过头看他,乔朗脸上一派自然,仿佛一切理所当然,突然觉得无力,终于没再与他争辩。
裴即玉不过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随意欺凌。
乔朗将我带回乔家,他说,“裴,当年的事,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苦衷,人人都有苦衷,有谁苦的过裴即玉,因为唯独裴即玉没有苦衷。
多么的不公平。
我向他挥挥手,“有什么苦衷都放在明日再说,客房是哪间,我现下需要的不是苦衷,是休息。”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好说,“好,明日再说。”
明天永远都有,所以今夜让我且睡去。与往事重逢,我这么心力交瘁。
原本想给孟斯齐拨去一个电话,无奈我今夜实在太累,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简直再也不想醒过来。
夜半却疼得醒来,自床上坐起,脊背额头都汗涔涔。我抹一把额上汗水,碰头肿包,咝咝抽气。
不得都楼下找水,月色甚明,无需点灯。我摸进厨房,抽出一只玻璃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听见开门的声音,脚步声一路走过来,我正纳罕,此刻已凌晨一点,会是谁。
灯光忽然都亮起来。
我转过头,看见一张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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