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人类的通病（2 / 2）

如果说这个动作还可以解释，毕竟之前制造这些岩土魔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随便将核心丢到地上的——虽然罗歇觉得，好歹要制造的是原初人类（adam），不该这么随便跟其他魔偶一样，但是下一刻，阿维斯布隆的动作，就让他越发不解起来——他伸出手，戴着金属指套的手指，捏住了罗歇纤细的脖颈。

“老师……？”

即使此刻，罗歇也只是发出疑问，没有丝毫挣扎。

阿维斯布隆没有解答他疑问的打算，而是径自开始了咏唱。

“生于大地，吞之以风，充之以水。挥之以火，病魔散去。不仁为击碎自身之头盖，义即引导自身血脉流向清静。有如灵峰之巨大身躯，其坚牢堪比岩山。拥有守护万民、统治万民、支配万民之貌。汝既是土块又并非土块，汝既是人类又并非人类。汝乃伫立于乐园之人，统治乐园之人。汝为吾之梦想、希望、爱。拥抱圣灵之名——汝乃‘原初人类（adam）’是也。”

从唱出第一句开始，周围的岩土就以罗歇为中心，开始汇聚。

汇聚起来的岩土率先包裹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阿维斯布隆放开了手，不断后退，看着这巨人般的魔像，在他面前成形。

罗歇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虽然四肢开始被岩土融化，但尚未侵蚀到他的声带，因此他开始大声惨嚎了起来。

“不、不要啊……！不要！快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

——藤丸立花等人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来迟了吗？”天草停下脚步。

“糟了……！盖提亚，立刻把他取出来！”藤丸立花落下地面，焦急道。

罗歇的四肢已经埋入岩土之中，正在不断向躯干吞噬的岩土，因为魔像的身躯正在不断“成长”，他的位置已经脱离地面，升高到半空中。

跟巨大的魔像相比，不论是他们，还是之前的石像鬼，都像是人类和兔子之间的体型差，而且这魔像还在不断变大，以至于用来充当“血肉”的泥土，让这空中花园的一隅都凹陷进去，形成了一个数十米宽的大坑。

无数的魔神柱从空中出现，侵入巨大魔像镶嵌着罗歇的胸前，将那一块连人带岩土一起“切割”了下来。

“呼……呼……得，得救了……？”

罗歇的双手双脚都跟岩土融合了，但即使如此，他看起来依旧活着。

“……没用的。”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他的魔术回路和刻印已经跟魔像结合了，这是细胞级别的融合现象，如果你们放着他不管，他的意识还能存在一时半刻，但把他取下来，他马上就会死。”

说话的人，毫无疑问是完成咏唱的阿维斯布隆，他仰起头——不这样根本看不到这尊巨大魔像的顶端。

“为什么啊，老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很抱歉……但你大概不会接受这歉意，我只是为了完成我的梦想，去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为此不论牺牲了什么都在所不惜——”他一边这么说着，身体从脚边开始，正在逐渐化为金色的光沙。

藤丸立花很熟悉这光辉，那是从者的灵基消去的时候的现象。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作为御主的罗歇成为炉心，自然无法再给他供应魔力，这么做也意味着阿维斯布隆的魔力源消失，他很快就会因为失去供魔而回归大圣杯。

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的愿望，创造原初人类的愿望已经实现，以实际岩土和人类魔术师构成的巨大魔像，拥有独立的炉心，并不会因为创造者的消失而消失。

而这时，罗歇浑身一震，下一刻，极为迅速的岩土化现象，从他连着岩土的四肢开始，飞速向上蔓延，在三秒钟之内，将原本的血肉彻底化作了岩石和土块。

并且很快，那个罗歇形状的土块，化作流水般的状态，顺着地面又“流”回了岩土魔像，融入其中。

随即，获得了炉心的巨大魔像，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正沉浸于这景象中的阿维斯布隆闻言转过头，看向说话的橙发少女。

“……也许吧，其实我一边这么做，一边就已经在后悔了，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一定要完成我所追求的愿望，不论是后悔还是什么，全部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藤丸立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或许就是人类的通病，即使是讨厌人类的卡巴拉魔术师也无法免俗。

永远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后悔，不论在那之前，说多少遍，想多少次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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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很多人希望能阻止阿维老师，其实是没用的啦。

要是凭借几句嘴炮就能阻止，那也不叫愿望啦。

他会后悔是因为他已经完成过自己的愿望，不再那么执着，在完成愿望之前，就算他明知道自己之后会后悔，还是会去做的。

就算阻止了这次，他下次依旧会这么做，直到做成了为止。

然后他才有那个闲心去后悔啊，忏悔啊，反省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