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薇抱着妹妹,“那还不好,没人管着你了,以后你在院子里翻跟头都没人管你。”
刘悦蓁在她怀里拱了拱,“以后我就是家里的老大了,二姐姐,三哥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回来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
一句话说的魏氏和刘悦薇都笑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帘子外面忽然
响起郑颂贤的声音,“三妹妹要怎么收拾我?”
魏氏笑,“让你嘴欠,被抓个现行吧。”
郑颂贤拎着一个大框子进来了,先给魏氏请安,“婶子好,吴先生说这两日雪太大,为免住在城外的几个同窗过不来,干脆给大伙儿放了两天假。我娘让我给婶子送来一些我家里新得的小米,这个熬粥最好了。还有两只老母鸡,给婶子补身子。”
魏氏笑,“多谢你娘惦记我,你家里这几日可好?”
郑颂贤点头,“都好,就是我爹有些忙,整日不着家,被许大人派到各处去忙活,靴子都走烂了两双。”
刘悦薇忽然问,“三哥,冯大人走了,大哥的差事怎么样了?”
郑颂贤忽然神秘一笑,“我爹说,再等等就有了。现在陆通判自己还在想办法和许知府搞好关系呢,等许知府摸清了知府衙门里所有的道道,陆通判再去知府大人面前说,定然能成。”
魏氏道,“你大哥是个稳妥孩子,办差又得力,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后生。可恨那姓冯的,说撵回来就撵回来。”
郑颂贤自己坐在了凳子上,“这倒无妨,官场上哪有一帆风顺的,经历些波折,我大哥反倒更沉得住气了。”
魏氏笑,“近来读书累不累?”
郑颂贤回道,“谢婶子关系,不累。就是天冷了,写字冻手。”
刘悦薇见他身上穿着七成新的棉袄,脚下厚实的棉鞋,外面略微沾了一点雪,进屋后已经烤化了,想来刚才是穿着木屐来的。
她回头吩咐云锦,“你去把我姐姐给我的那瓶普通的手油拿来。”
魏氏一听就明白,“是要往手上擦些东西,别冻出疮了。时常搓搓手,暖一暖。”
等云锦把手油拿来了,刘悦薇亲自往郑颂贤手上擦了一些,“这种手油里面有蛇油,没有花香,给你用正正好。早起擦一遍,晌午吃了饭后再擦一遍就好了。”
郑颂贤笑眯眯地看着她,“好,我定会好生擦的。”
娘儿几个在屋里说了个把时辰的闲话,又一起吃了顿饭,魏氏就要打发郑颂贤走,并一再嘱咐他,“再有十几天就成亲了,中间不要再过来,仔细人家笑话。”
郑颂贤拿眼觑了刘悦薇一眼,见她看着别处,怏怏道,“婶子,我晓得了。”
魏氏笑,让人给了许多回礼,把一步三回头的女婿撵走了。
刘悦薇回了自己的东小院,安心地睡了一觉,起来后又带着妹妹一起来正房消遣。她的针线活儿都做完了,剩下的十几天只管吃喝玩乐就行。
娘儿几个正在屋里闲话呢,忽然,外头有人匆匆来报。
“太太,太太,不好了,出大事了!”
魏氏蹙眉,“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婆子赶紧道,“太太,二房二少爷刚才来拍门,哭着喊着说大少爷没了。”
魏氏立刻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胡说,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没了?”
婆子尴尬道,“老奴也不知道,二少爷只一个劲的哭,说他哥没了。老太太,老太太正在家里哭呢。二少爷没法子,来求老爷太太去做主。”
魏氏立刻道,“你去把二郎带过来,我问问他。”
婆子把刘二郎带了过来,刘二郎哭的满脸泪花,“伯娘,伯娘,求您救命,我大哥,我大哥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大夫说也救不了。”
徐氏生的三个儿子各不相同,老大阴狠,老三刁钻,只有这个老二,还算正常。
魏氏立刻起身,“二郎莫哭,我跟你去看看。薇儿,你在家看着弟弟妹妹,不要出门。花萝,把我的大氅拿来。”
她又看向那婆子,“你去告诉管家,立刻给老爷送信,直接去二房。”
说完,魏氏带着刘二郎,迎着风雪直接往二房里去了,后面跟着一堆的丫头婆子和随从。
等到了二房,只听见里面哭声震天。
汪氏头发散乱,抱着躺在地上的刘大郎嚎哭起来,“大郎,大郎啊,你起来啊,都是我的错啊。我不该啊,我不该啊。”
李氏呆呆地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眼睛红肿,浑身也乱糟糟。
魏氏把家里婆子拉过来一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人怎么没了?”
婆子哆哆嗦嗦的,“回太太的话,大少爷今儿早上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和族里一群少爷们一起出去玩。然后,然后善老爷忽然让人把大少爷送了回来,说大少爷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已经救不过来了。”
善老爷说的是五老太爷的长子刘文善。
魏氏立刻眯起了眼睛,冷哼了一声。
她先走到汪氏身边,蹲下身来,“娘,还请您节哀。地上凉,儿媳扶您起来。”
汪氏继续痛苦,“老大媳妇,老大媳妇,大郎没了,大郎没了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魏氏继续拉她,“娘,请您节哀,咱们好生替孩子把后事办了。”
婆子们过来帮忙,把汪氏扶了起来。
魏氏又去拉李氏,李氏呆呆地任由人把她拉了起来。
才把祖孙二人安顿好,刘文谦立刻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先给汪氏请安,汪氏忽然哭着扑向刘文谦,抱住了他的腿,“老大,老大啊,大郎是被人害死的,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老大,求你看在你小时候我疼你的份上,你替他报仇好不好。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刘文谦把她扶起来,“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氏拉着刘文谦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起来,“大郎近来也不出去做事情了,他问我要钱我不给他,他就去问你五叔要钱,一次两次,五两十两,越来越多,你五叔就不理他了。前儿晚上,他回来还骂了几句。今儿一大早,和族里几个孩子一起出去玩,后来,后来文善忽然来说,大郎吃了有毒的东西,大夫没救过来。”
刘文谦一听就明白了,这里头怕是有不干净的事情。
他想了想,“娘,既然扯到人命,咱们私底下处理了也不好。儿子的意思,第一,去衙门报官,请仵作来验尸;二,把老二和徐氏叫回来,他们毕竟是孩子的父母。”
汪氏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好,老大,我都听你的,只要能查明大郎的死因。”
那头,魏氏已经忙活开了。她立刻让人从家中调了许多奴仆过来,分一些人去买棺材、白布,又去通知族人和亲朋。
刘文谦让管家亲自去报官,然后把刘文善父子几个请了过来,自然,还有五老太爷和岳氏。
岳氏在家中乍闻刘大郎死了,死死盯着和刘大郎一同出去玩的孙子刘锦忠,那孩子也吓傻了。
“祖母,我们几个一起出去
玩。锦南哥(刘大郎)说吃酒听戏都没意思,我们就一起去林子里打猎。我们逮到一只兔子,还从蛇洞里掏出一条蛇。城郊离家里远,回来也麻烦。锦南哥带着我们找了间破土房,烧了一堆火,把兔子和蛇烤了吃了。锦南哥说他爱吃蛇,他先吃的,可他才吃了几口,就说肚子疼,在地上滚了几下就开始口吐白沫,我们还没来得及叫人呢,锦南哥,锦南哥他就断气了哇!祖母,祖母,锦南哥临死前眼睛死死瞪着我,我好害怕啊。”
岳氏立刻安慰孙子,“你莫怕,只要你没害人,只管实话实说。”
族人们很快都聚集在了二房的院子里,丧事的东西也很快备齐了,与此同时,衙门里来人了,徐氏和刘文远也先后赶了回来。
徐氏离得近,先一步回来的。她一进门就扑在刘大郎的棺木上嚎哭了起来,声音凄惨,让魏氏听的心惊肉跳。都是做母亲的人,最见不得孩子出事。虽然刘大郎是个混账,但魏氏也不希望他年纪轻轻丢了命。
徐氏正哭的伤心,刘文远也回来了,他看着儿子的棺材,暴怒道,“是谁,是谁害了大郎?”
刘文善道,“二哥,几个孩子去郊外玩,锦南误食蛇肉,中毒而死。”
刘文远比较看重这个长子,刘大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去祖坟山上告诉过他。
他盯着刘文善,“文善,同去四五个孩子,怎么别家孩子都无事,就我家大郎出事了?”
刘文善叹了口气,“还请二哥节哀。”
刘文谦对刘文远道,“老二,衙门里来人了,要不要验尸?”
刘文远有些为难,儿子没了,他心里难过,自然不相信儿子就这样白死了。可若是验尸,儿子连个全尸都没了。
刘文谦看出了他的为难,“老二,我找了城里最好的‘裁缝’,若是验尸,能缝补的天衣无缝。若是不验也无妨,我让他回去。”
这里说的“裁缝”可不是一般的人,这种人专门干死人的买卖。有那砍头的、横死后尸身破损的,他们用一双巧手,能给你缝的严严实实,保管到了阎王那里,小鬼们都看不出来。
徐氏只知道哭,刘文远咬了咬牙,“验!”
仵作让人开了棺,把刘大郎的尸体搬了出来,就在院子里验尸。那一把把小刀、钳子等工具拿了出来,看的人心里发寒。
徐氏见仵作拿着刀切开了刘大郎的衣裳,又去切他的肉,立刻哭着扑了过去,李氏在一边也忍不住想要往前去。
族里妇人们拉住了这婆媳二人,魏氏让人把她们带到一边,强逼着李氏喝了两口热水。
仵作验尸自然有自己的法子,直忙活了个把时辰,终于出了结果。
仵作对刘文远说道,“刘二老爷,贵府公子确实是中毒而亡。他的胃里只有蛇肉,一般来说,就算是毒蛇,把头和胆摘了,煮熟了也无妨。但这郊外烤蛇,想来是没处理干净。”
听到仵作这话,刘文远顿时萎了。难道我儿真的这么倒霉?
刘文远难以置信,但他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仵作也不敢撒谎。
刘文善是族长的嫡长子,下一任族长接替人,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主动让大家继续操持刘大郎的丧事。
“裁缝”把刘大郎慢慢缝好了,看起来和没挨过刀一模一样。刘文谦给了衙门来的人和“裁缝”厚厚的打点,让人送他们出门了。
就在这个时候,五老太爷来了,刘文远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这还是第一次见亲爹,两只眼睛死死顶着他。
他先叹了一口气,“文远,节哀吧。”
忽然,汪氏怒喝一声,“刘崇泰!”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
都说作者一直用jio取名,刘锦南这个废柴的名字,作者感觉取的还不错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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