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薄的霜雪。
转身离开时,三喜踩到了一颗糖果,捡起来发现已经粘稠地厉害,惊奇地叫道:“这里居然会有糖果!”
陆惊鸿转头一看,眼神微闪,立刻将糖拿了过来,沉思着走下了西山。
第二日,雪下了一夜,终于有了初停的迹象。
陆惊鸿回了‘凡肆’一趟,取了点东西,换了一身长衫,还是和以往并无异样。他坐在三喜的家里,指骨轻轻叩击着旧木桌,静静等待着。
“哎,想不到这蓉城好不容易几年下一场雪,竟一下就是一整夜。”三喜才从市医院赶回来,嘀咕着进了大门。
他一挂好伞就看见陆惊鸿等在哪儿,才立刻将手里的单子递给他,说道:“果然没错,那丫头真是被毒死的,哎……”
陆惊鸿安静地看完单子上的分析,心里有了个明白。微微扯起一抹笑,看向三喜:“昨夜多谢了。”
三喜连忙摆摆手,说着这都不算啥。
他就这样在三喜家借住了好些日子,也周边询问过宋漾和柳眉生的下落,结果还是一无所知。
这日下午,刚又下过一场大雪,今年蓉城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一阵脚步声忽然从屋外响起,三喜疑惑地推开陈旧的大门,看见三三两两的城中百姓浩荡地往城东的方向走。
“他们在干什么?”陆惊鸿坐在里屋,隐约也看见了门外经过的百姓,问道。
三喜看着人群远去,抓了抓后脑勺,想着说:“昨儿个听吴婶说过,应该是前去看戏的吧。”
戏?
似乎意识到他所说的戏并非真正的戏,于是他又问:“可是城中出什么事了?”
“快年关了,近几日鬼子查得也紧。”三喜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温热的茶水,继续开口道,“听说百姓堆里有人最近总抓一些犯了罪的中国人,批判示众什么的,守城的鬼子们也当是看戏笑过就算了。我猜啊那些人估摸着是被打压地受了刺激,好歹都是中国人,干啥这么为难……”
陆惊鸿听完,若有所思地问:“他们都批判的是些什么人?”
“这……啥人都有吧,只要是他们想挑事儿的。”三喜想了想,倒问向他,“怎么你也有兴趣去看看?”
他缓缓摇头,最近头疼得厉害,身子也越来越差了。这类事情,他也着实提不起太多兴趣来。
但三喜倒是觉得让他呆在阴冷潮湿的屋里,未免难捱了些。看看外面天气虽然低沉,但起码雪是停了。于是,便自作主张着将他带出门,从里屋找出了件斗篷在他的月白色长衫上。
陆惊鸿原本是懒得去推脱的,但看着他将一件算不上顶好,不过也非同寻常的白衣斗篷给自己披上,想着定是上辈留下来的,便连忙取了下来。
“诶,你干啥呢?”三喜见他不穿,急忙问道。
他认真答道:“这斗篷,你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
三喜继续给他披上,系好,笑着说:“你以为你在我家呆了大半个月,我不知道你身体什么情况?这斗篷不过是给你用来抵抵寒气,又不是送你了。怎么着我娘以前在世时,你也帮衬过一些,干啥还要和我计较。”
他最后只好应着,同三喜一起出去散散步。
走了不知多久,天空乌黑的云层未散,他们渐渐来到了东城的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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