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同样灼热坚硬的物体挨蹭在一起,不知道谁更烫一些谁更硬一些,像是想要更进一步、进到融化在一处,彻底分不开一样。但就在此时,他们推开了彼此,与身体表现出的意愿相反,他们各退了一步。
纳塔尔的喉间溢出一声克制压抑的低吼,像是焦躁恼怒的凶兽被困于笼中不得逃脱。
他头一次如此狼狈地向人道别:“再见。”
伯德在他身后挤出一丝颤抖的音:“……你要趁着夜色出发?”
纳塔尔几乎要错以为这是在挽留他过夜了,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伯德只是在询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瓦伦郡而已,他不敢回身,只是微微侧首:“明天一早走。子爵阁下不必来送。”
伯德不再发出声响,纳塔尔吐出一口气,扣上礼帽,穿上披风,拿起权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一向骄傲的伯德一直呆坐在沙发上,直到仆从忐忑地敲响会客厅的大门,小心翼翼地询问他需要准备洗澡水吗。
他这才惊醒过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坐着干什么,他在想什么?脑中一片空白;是睡着了吗?他没有。
他疲倦地起身,如斗败的公鸡。
夜色渐浓。
微微泛着蓝色冷光的弦月悬立在零散的星子之间,一片片雾蒙蒙的云片从他身前划过,投出阵阵明明灭灭的清光到世间。
十五年的征战生涯带给纳塔尔的不只是无人可比的盛宠荣耀,更多的是刻进骨子里的警觉。
他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当耳边敏锐地捕捉到窗外的一丝异样时,他就在第一时间清醒了。
窗外的小贼显然是个生手,纳塔尔在脑子里琢磨着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来袭击一个私人庄园?可他也并没有因为对方表现得像个愚蠢的盗贼而掉以轻心,在确定来人是在往他的主卧攀爬之后,他迅速抽出藏在枕头之下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潜藏进窗边的阴影之中。
艰难的喘息声近了,看来还是个技术和体力都不太好的小蟊贼。一双嫩白的手攀上了窗沿,指尖手背都有着红痕小口,看得出来手的主人为了爬上这两层楼费了不少力,纳塔尔正准备给这蟊贼一点教训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伯德攀上窗台之后愣住了,床上空无一人。他正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结构怕错了窗,挫败地度嘟囔了两句,突然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就在他耳边响起,他被吓得一个激灵,本就有些脱力的手没有抓稳,整个人朝后倒去,就要坠下!
“啊!”伯德吓得闭紧了眼,但没等到坠地的疼痛,手上一紧,整个人都被迅速拉了起来,落进一个还带着被窝余温的怀抱。
纳塔尔又惊又喜,看他怕得不住瑟瑟发抖,压低了嗓子怒道:“知道怕你还爬窗!真摔下去怎么办!”
伯德颤巍巍地睁开双眼,他吓懵了的大脑没法对自己被骂了这个事实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瑟缩着靠近身边最温暖可靠的物体,一对翠绿的眸子还泛着水光,差一点他就被吓哭了。
现在伯德的手脚还是软趴趴的,那一瞬间的惊吓彻底透支了他的体力,纳塔尔吼他,他也不像以往一样凶巴巴地反击了,而是像个在外受了委屈回家还要被责骂的可怜孩子,打着嗝儿带着哭腔道:“你、你居然骂我……我要回家,我不理你了,你放开!”
可惜被吓坏的小鸟没法做出有效的抵抗,他的挣扎更像是在撒娇,目的是讨要安慰而非真的逼人放手。纳塔尔拿他没有办法,两手一用力,把人整个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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