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到是高兴了,可这事到底值不值得高兴,如今谁又能说得清楚明白呢。
但有一点,王氏姑侄给贾家的男女老少上了最为生动的一课。
那对姑侄在贾家是个什么地位不用多说,娘家又有能耐人,自己又有嫁妆和手段,威风八面的一般人不敢造次。见天说着什么告他们家造反都不怕,可最后呢,还不是丢了体面的关进了女狱。
有那俩人的前车之鉴,其他人哪还敢枉顾国法家律。
再一个,他们也算看清楚了自己。家中没财,朝中没权,空有个好出身到了真格的时候也是屁用没有。
消消停停过日子,也挺好。
原来就挺怂的贾家男人,经了这一朝,骨子里那点怂劲更是发酵的淋漓尽致。
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报应这种事情不是你以后吃斋念佛就能功过相抵的,做过的事情哪怕世人不记得,苍天也不会忘记。
所以报应躲也躲不过去,那是早报,晚报,迟早都是要报的。
……
十四这日,春纤早早就醒了。让守了她一夜的丫头去睡觉,她则就着白青打来的水简单的洗漱了一回。
“晚上烧些水,我要沐浴。晚上不洗头发了,明早洗漱的时候单独洗头发。”坐在梳妆台前,春纤一边拿梳子通头发,一边对着一旁看她梳头的白青轻声吩咐,“前儿定的灯笼是不是已经送来了?”
“姑娘忘了不曾?昨儿就送来了,姑娘还叫先收进起来呢。”将桂花头油递过去,等春纤沾了点继续通头发后,一边将桂花油放回原处,一边还笑春纤,“姑娘最近这是怎么了,都快赶上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了。”
心里一摊一摊的事,哪还记得住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呀。
“既收着呢,就叫人从库房拿出来,今儿晚上就都点起来。这东西很不必留到明年去。”
之前上街,买了三四十盏造形各异的花灯,因铺子里摆出来的都是样品,所以昨儿才将买的花灯送过来。
都是竹子和纸扎出来的,结实是结实,到底放不长,不如提前挂起来,挂坏了总比放坏了更叫人容易接受。
“吃了早饭就弄这个。”见春纤的头发已经梳得差不多了,白青又举了个装簪钗和宫花的匣子过来由着春纤挑选。
春纤挑了只小金凤的口衔珍珠步摇,又挑了两朵水蓝的纱堆宫花戴在鬓间,最后将一把红翡牙梳压在发后,便摇头示意白青将其他的东西收起来了。
春纤自己则看了一遍自己的那些耳坠子,找了对金海棠的坠子戴了后,又挑了一只绞丝穿珠镯,这才离开梳妆台。
上身一件蓝色织棉小立领的窄袖褙子,下面一条散绣了几片枫叶的白绫棉裙。至于脚上的鞋,则是一双无后跟的室内薄棉绣花鞋。
站在穿衣镜前,春纤都有些想不起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好半晌,脑海里才出现了一个现代人的身影。然而对比镜中的人,浑身上下的气质真的判若两人。
好像眼睛里都没了光。
在心底数了一回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春纤面上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还不到十年呢。
这可十年的经历,比她在现代二十年经历的还要多。
勾了勾嘴角,春纤无声的对镜子中的自己说了句话。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骗了。’
‘爸爸再也不用担心我出门被拐了。’
收回心神,春纤不再去想那些连她自己都诧异的巨大反差。转身下楼,先端起那碗温度适中的药一口饮尽,然后漱了口,披上冬青递过来的斗篷去了园子里。
空气是冷冽的,却也带着一股清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再将冷得让人打颤的冷空气吸进肺里。
早前还剩下的那些困意瞬间消失殆尽。
转了一圈园子,又在自己最喜欢的九曲回廊里走了一遍,对着跟着一块出来白青和冬青指了指九曲回廊上的横梁柱,告诉她们买回来的花灯就都挂在这边。
园子里有她早前定做的石头灯笼,绣楼那里又有黛玉叫人送来的六盏八角宫灯,所以那些买来的花灯挂在这边正好。
早上吃的扬州小笼包,蔬菜肉糜粥,两样素炒的小青菜到是极爽口开胃。饭毕,春纤去书房练字。冬青则按着春纤的吩咐将几盏颇有童趣的花灯送到林府。
没说什么,黛玉一见送来的花灯就知道这是给谁的。手里喜欢的这摸摸,那摸摸,嘴里还口不对心的嘀咕了两声‘幼稚’,便叫人给弟弟们送去了。
秦可卿生的崽崽被送来了,白天的课自然就多了一个旁听生。黛玉怕那孩子坐不住会哭闹,今儿都不准备来春纤这边了。
收了灯笼,就忙她的事去了。等冬青回来说了黛玉那边的事,春纤也不以为意,继续过她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淘贝贝,没有拼加加的古代闺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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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湘云一来荣国府,整个荣国府就瞬间热闹起来了。
她大说大笑,仿佛没有半点烦心事。可人活一世,哪个又能真的没有烦恼。
不过她愿意用这种人设入世,旁人自然也乐意见到一个无忧无虑,性格开朗的小姑娘。
史湘云常来荣国府,但史家的其他三位姑娘却是除大日子外,极少来荣国府的。
这会儿见到又多了几个妹妹来家,宝玉别提多兴奋了。
这个妹妹说两句,那个妹妹笑两下,忙的跟个花蝴蝶似的,看得贾母都闹眼睛了。
史家的日子过得没有贾家富贵闲散,除了家道艰难外就是没有那些虚排场。史家姑娘来了荣国府,先是被贾母房里的贵气逼人震了一回,然后说话行事都有些束手束脚。
这贾家看起来也不像外人说的落魄呀。
怕是南安太妃那里都没有这样的排面了。
史湘云是常来常往的,早就习惯了荣国府的一切。这会儿跟着史家姑娘站在一起,倒将史家姑娘比下去了。
史湘云和宝玉玩的来,这会儿凑到宝玉跟前畅想起了明日省亲的种种。迎春一脸温柔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走动,不过要是细看,就能发现这姑娘正走神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邢夫人吝啬的毛病一时半会儿的是改不了的。她养着凤姐儿的大姐儿,没事还会将迎春叫过去,想要迎春贡献一点她小时候的东西出来。
迎春别说小时候的东西早没了,就是长大后的东西也没保住多少。见邢夫人要,迎春自己又拿不出来。最后找了些料子,细细的做了几样针线送过去了。
送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她老子抱养小侄女哄。她老子听说她做了针线女红给小侄女,心下一个高兴,直接赏了迎春一套古董棋盘。
迎春那性子,拿了那么一副棋盘,心下总是不安,司棋见了就叫她多做针线给大姐儿,给大太太和大老爷。然后这实在性子的就听进去了,得功夫就做针线送过去。这一来二去的,到是叫她老子终于记住了自己还有个大姑娘的事。
邢夫人见迎春不但给大姐儿做针线,还给她与贾赦做,心里那股不待见迎春的气到是顺了许多。正月里不能做针线,迎春便打了几个络子荷包送过去。有时候遇到邢夫人高兴,还能留她在那边用膳。
这会儿坐在荣庆堂,看着一室的热闹,迎春就想到了她那可怜的弟弟贾琮。
平时接触的少,对这个弟弟也不是很亲近。这些日子接触的多了,迎春到越发觉得自己的亲弟弟比宝玉强许多。
腊月的时候,琮儿都已经开始学四书了。宝玉...迎春想了半天,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上次见宝玉读书是什么时候的事。
但愿老祖宗说的福气,真的能庇佑宝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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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看着老太太的眼色热情陪着史家姑娘说话的探春和走神东想西想的迎春,惜春则不在这里。
小姑娘早早就被她家那侄儿媳妇叫过去干活了。
秦可卿觉得教养小姑娘不能等她长到一定年数再一骨脑的教她这个,教她那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多接触一些事,然后就着这些事去教导她。
这一次的元春省亲就是个最好的教育机会,所以秦可卿见天的将惜春带在身边,她做事或是吩咐旁人做事的时候,惜春就在一边旁听着。
每每休息的时候,再说说她为什么这么安排,又为什么不那么安排。揉碎了,掰烂了的悉数教给惜春。
虽然只是短短一阵子,但却让惜春受益非浅。回想了一回当初凤姐儿管家的种种,惜春便察觉出来了这其中的不同之处。
旁的不提,宁国府没有比主子还主子的奴才大爷这一点,就叫惜春更倾向秦可卿的管家方式……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原本同进同出的贾家三春,就慢慢的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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