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如此, 众人只得跟着跪了下来, 一时间,皇帝面前已经跪倒了一片, 都是不明所以的诧异模样。
方才“和谐”的气氛荡然无存,此时,饭桌周围冷的如同冰窖,鸦静无声。
须臾, 只听上座的皇帝笑了一声, 质疑道,“孟卿果真不明?”
原本照计划, 今日人该送到京城,哪知竟忽然得到这样的消息——船行到半路,却遇到一伙人马拦截, 他派出去的人伤亡惨重不说,也叫那丫头趁机逃走,现如今下落不明……
慕容挚此时笑意敛尽,暗自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不过是个远亲的丫头,也值当的孟阔如此与他作对,看来,在其眼中,分明没有自己这个皇帝!
然而尽管心间已是盛怒滔天,奈何他却并不能发作——毕竟派手下出去抓人是他私下行事,这手段不够光明,并不能摆到台面上,一旦叫世人知晓,实在会影响他的新君形象。
所以此时他再怒,也只能如此含糊的问。
只是,未料到这孟阔远比他表面看来奸诈,竟然再一次装傻,道,“臣罪该万死,臣实在不知陛下何意。”
……
慕容挚只得冷笑,“想来,你离京城久远,这么多年,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
这话一语双关,令在场众人都是一滞,尤其张氏与孟芷心,已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皇帝为什么会突然翻脸,现在这样问,莫不是要治他们孟家的罪了?
而此时,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孟侯爷表现得倒还淡定,垂首道,“启禀陛下,自打先父当年奉命镇守临安时起,孟家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对朝廷起过异心,臣比不得先父,替朝廷几番杀寇,建功立业,然心间却始终以朝廷与苍生为重。如今承蒙皇恩,得以留在京城,臣心中亦十分惶恐,今日,携一家老小,斗胆奏请圣意,臣愿原回临安,将这一腔热血撒向海疆,回馈陛下之信任。”
语毕,郑重磕了三个头,以示诚恳之意。
因着对方是皇帝,孟侯爷措辞间必须要用敬语,解读起来,大意如下:
“昔日我爹因着战功,被受封侯位,又奉命镇守江南,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一直老老实实的为朝廷杀倭寇,如今我爹死了,换我上阵,虽然没有我爹厉害,但好歹也是尽心尽力的上阵。我们孟家在临安好好的,你一当了皇帝,就把我们给召了回来,还不让回去,我们也都照办了。你还想怎么样?”
“如若不行,把我再放回去,老子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受你这平白无故的猜忌!”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当然,措辞并未如此直接罢了,慕容挚本就不能挑明,眼下听孟阔此言,终于未再多说。
然而长久以来积攒的欲.望,早已成了强烈的执念,眼下陡然落空,终究不能善罢甘休,慕容挚带着满腔说不出的怒气,盯了孟阔的背影许久,打算收回目光时,余光扫到他身后某个正跪着的背影,忽然灵光乍现。
他先是道,“如此甚好,孟卿有此忠心,朕心甚慰。”吩咐众人道,“都快些免礼吧,这么好的日子,别扫了兴致才是。”
眨眼间,已经重又换了宽和的语调,仿佛方才变脸的不是他一样。
众人只得谢恩,重又坐了起来 ,只是此时的气氛,已经诡异到了极致。
正待此时,却见皇帝忽然将目光投向某处,饶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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