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过来几步,把傅景拉走,笑着落落大方地跟大家打招呼说再见。
—
两个人结伴离开酒吧。
秦子衿刚走几步路,脸上轻松笑容立刻消失,眉毛皱着,很快整张脸都皱起来,觉得自己高中毕业后夜店变得好复杂。
怎么都完全摸不清底了。
半晌,她抬手揉着脸叹气。
“你怎么了?已经那么困了吗?”傅景转头关心她。
“……”
秦子衿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摊在掌心看一眼,握紧又松开,随便抛弄几下。
傅景注意到那个显眼的款式,好奇问了声:“新买的吗,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把品牌标志戴到身上吗?”
“我是不喜欢,但不那么夸张点,谁能注意到你戴着的是几千块的东西……今天是为了故意饰演你的一个不好惹的朋友才戴的。”
“需要演吗?可你本来就是我的不好惹的朋友啊。”
“呵呵,”秦子衿忽然冷笑一声,路过一个蓝色大垃圾桶,她攥在手里的耳环顺手扔了进去。
傅景看见吓一跳:“怎么给扔了?”
“放心,这玩意儿就五六块,”秦子衿解释着,“反正这种假珠宝在专柜里买也是个地摊品质,不如直接地摊买个实惠。”
傅景接着问:“那你怎么给扔了?已经坏了吗?”
“……”
秦子衿没有回答她这个过分淳朴的疑惑。
在跟顾青瓷视线对上的时候,她心头就无比懊恼后悔,为什么自己今晚偏偏会戴了个那么俗的假货耳饰。
明知道看不出来真假,也凭空心虚许多。
所以一出门,立刻摘掉藏进口袋里了。
沉默片刻。
秦子衿静静开口:“算了。”
她心底受挫的情绪很快解开,不是很甘心,却慢慢释怀地说:“反正就算今晚背了七八个铂金包还是得输,所以算了……算了!”
傅景疑惑:“你怎么那么不开心的样子,不就是输了几局牌吗?又没玩钱,你们前面那么欺负我我都没在意呢。”
“……”
“那请你吃点什么好吃的?”
“……”
等着红绿灯,秦子衿停下脚步。
她无视旁边傅景的话,脑海中仔细给自己今晚的行为和观察到的事情复盘总结。
越想越复杂。
心中居然开始赞同傅景之前给她灌输,她本来觉得相当错误的话。
——顾青瓷是一个对她温柔体贴的高冷美人。
虽然浑身不好惹的气质,以及让秦子衿心底有种拉警报的危险神秘感,但她望向傅景的目光,竟出乎意料的柔和。
秦子衿平常在学校里嚣张惯了,所以对上顾青瓷时候那种被瞬间碾压的情绪。
让她格外懊恼。
有一种小猴子抓着树枝无法无天地荡啊荡,自由地荡过头,不小心掉到大老虎的面前,被大老虎的眼神盯住。哪怕只是安静对视片刻,属于森林之王的无敌威压感足以把它弄得瑟瑟发抖的。
秦子衿喃喃说,“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既然是在朋友的场子里工作,按道理不是该多来吗。”
“没什么好奇怪呀,”傅景回答说,“如果我开了家酒吧,你想要每周过来上一会儿班,我也特别愿意给你发足整月的薪水,让你不用愁别的东西,就在家玩玩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秦子衿扶额,“对的,我之前就是被你这种好听话糊弄住了,没有再多思考了。”
傅景不解,“你还要思考什么?”
还要思考什么……
陶娴跟顾青瓷之间的相处态度,完全不是一个有钱能干的老板随意闲养着一个吃白饭的朋友的氛围——倒过来还比较说得通。
但秦子衿毕竟见过的世面还很少,她不敢轻易下断言。
所以这番猜测没有跟傅景说。
过了红绿灯。
刷卡进入小区,夜风惬意。
秦子衿缓缓开口:“顾青瓷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过,就算我说她是原始森林里的大老虎,你也会觉得,是老虎也是黄油做的。”
傅景不以为然:“老虎是黄油做的?什么破比喻。”
“出处是村上春树。”
傅景依旧自信:“什么村什么树,我都没听说过,肯定没名气。”
秦子衿深深深呼吸后,自顾自地说:“……这个初中毕业之后再也没涨过文科知识的大文盲。我得包容她,我得谅解她,我还得担起一半的责任。”
“你嘟哝什么呢?”
“没什么!”
“没什么就没什么,你那么凶干嘛,知道你输牌了心情不好,可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撒气呀。请你吃东西要不要?吃蛋糕吗?”
“……”
秦子衿无力地揉眉心,叹气:“反正我长那么大,别的本事没有,认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她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难怪你费那么大半天劲还没拿下来,不过这也正说明她其实人品挺好的,不然你早深陷爱河被耍得团团转了。”
傅景更加困惑:“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用懂什么意思,追吧,继续追。”秦子衿语气深沉,断言说,“像那种老谋深算的女人,最适合栽在像你这种傻白甜的手里。”
很快走到家门前。
傅景立刻傻白甜地笑起来,点点头,“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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