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竹声更奇怪了,头一天他用书砸自己时可是神采奕奕,看不出半点疲乏的样子,晚上他也分明睡得很好呀。
“这样呀……”薛默很忧虑,抚摩着他的额头:“这可怎么好呢?”
宋沅从自己额上握住她手,笑道:“你亲一亲我,我一开心便好了。”
这要求让郁竹声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而房中的人根本没分心去察觉房上有没有人,依旧在说悄悄话。
“你呀你呀……”薛默轻声笑着,闭着眼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小声问:“现在好些了么?”
“没有,你得再多亲亲我几次。”宋沅眉目含笑,挽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薛默把手指在他面上一戳,低声乍舌:“这可不成——若被人知道我对你这样,定会说是因你现在无法反抗,我起了邪心、对你用强。”
“你不需用强,我绝不反抗。”宋沅不由笑出了声。
薛默不住地摇头:“哎呀呀呀,病了这么几日,怎么就学得这一套油腔滑调了?你是脑壳子坏掉了么?”
“啧啧你怎的学红鸩说话,了不得了不得,你要再和她在一起迟早是要学坏的……好吧我就是脑壳子坏掉了,你再亲一亲我,让它好起来好么?”
他两个低声呢喃。阳光从窗子照进竹楼,他们凝望彼此,额头轻触。竹枝竹叶哗哗地摇着,他抱着她,暖暖的金光落在他们身上。
趴在楼顶上看到这一切,郁竹声只觉心中爬进了一万只蚂蚁,一时间毛骨悚然,同时又面红耳赤。忙不迭地把竹瓦依旧盖好,他赶紧从楼上跃下来,悄悄往村外跑去。
原来宋沅染的是这等邪气,难怪天天笑得像个傻子——没救了,当真是彻底没救了!
跑出寨子,郁竹声一时间不敢回去。他想起自己这几天傻乎乎地赖在房中坏了那两个人的好事,简直是羞愧欲死。
他坐在榕树下发呆。想到宋沅和小九终于破冰,他开心之余念及自己,又有些不是滋味。清涟江水哗哗流着,他忽然听到附近隐隐歌声。
“巫山巫峡长,垂柳复垂杨。”
“同心且同折,故人怀故乡。”
是越人歌调,唱的却是汉语。郁竹声一愣,忽就明白唱歌的是谁。他兴奋地循那歌声寻去,唤着:“阿鸩,是你么?”
这是他在垂泪湖畔给红鸩讲过的诗歌集子中的《折杨柳》,她当时还曾兴致勃勃唱过的。江边苇叶一动,从河湾处撑出一只竹筏来,立在上面的不是红鸩是谁?
她笑吟吟也看郁竹声:“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当口跑出来?现在怪热的。”
时近正午,阳光已是炽烈。郁竹声笑着回答她:“小九儿到我楼中去了,我没得碍他们眼,只好出来。”
早看出宋沅与薛默是怎么回事,红鸩咯咯笑着,将竹筏一撑靠了岸:“那你陪我玩一玩去。”
郁竹声一笑跃上来。红鸩待他坐定,长篙一点筏子便滑出去。江风徐来,惊鸿山脉倒影水面,越女继续唱道。
“山似莲花艳,流如明月光。”
“寒夜猿声彻,游子泪沾裳。”
她的音色柔媚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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