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叫了无奇, 一起往吏部赶去,在路上就把之前城门官发现了卫主事一节告诉了她。
他又说道:“吏部得知消息后,立刻派人赶往, 将卫主事接了回去。不过在我听说的时候, 卫主事还是昏迷不醒。”
卫仲卿浑身鲜血, 但他身上居然并没有伤痕,竟不知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不管他身上的血从何而来, 按照这种出血量, 那流血之人显然是活不成了。
林森交代了卫仲卿的事情,突然问无奇:“对了,你怎么得罪了小蔡?”
无奇一怔:“啊?”
林森道:“我得到消息后先去叫了他, 本来要跟他一起来找你的,他闹别扭不肯来, 他从来不这样的, 所以一定是你干了什么惹到他了。”
无奇这才苦笑:“没、一点误会,等我见了菜头再说吧。”
林森哼道:“算了,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 倒像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哼……不告诉我吧,等叫我发现了, 看怎么样!”
无奇无奈地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你还是别发现的好。”
清吏司, 蔡采石正在跟韦炜说话,就见无奇跟林森两个匆匆地进门来了。
看见无奇,蔡采石似有些意外,却又将头转开望向别处。
韦炜招呼了声, 对无奇道:“小林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无奇点头:“已经知道了,韦大人,卫主事呢?”
韦炜说道:“至今为止他还没有醒,现在在考功司那边,之前蔡郎中命人请了大夫,正在给他仔细查看。”
无奇道:“咱们去看看吧?”
韦炜道:“等会儿,孟大人刚才去了正堂院,应该是为了这件事吧,等到正式地接了查办公文,这案子才归咱们,也好正大光明的过去。不然的话,考功司那边怕是会有微词。”
无奇点点头,便看蔡采石,正想着跟他说话,孟先生带了个侍从自外走进来,一看他们都在原地,便道:“都来了?好好,任侍郎已经发话了,把这案子交给清吏司查办,不过,卫主事现在昏迷不醒,跟他一起的人又失踪不见……你们最好仔细些。”
在场众人齐齐领命。孟先生又看了看无奇,笑道:“哟,你的烂桃花散了?”
无奇一怔,便笑道:“大概是化解了吧。”
孟先生笑眯眯地说道:“烂桃花散了,恐怕正牌桃花就要到了,这个可更要留意哟,弄不好比烂桃花还难缠呢。”
无奇吃了一惊:“啊,您说什么?什么……正牌桃花。”
孟先生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嘛。”
林森在旁眼巴巴地听到这里,便凑过来:“大人,怎么总盯着小奇呢?你好歹看看旁边的人,我的桃花什么时候到?管他烂的还是好的,只要是桃花就都行。”
孟先生盯着林森看了半晌:“你嘛,好像也不远了。”
这一句话听着虚无缥缈,可在林森听来,却似天降甘霖,他甚是兴奋。
就仿佛孟先生这句“不远”,距离他真的只有一步之遥的那么“远”,他摩拳擦掌:“太好了,总算有个盼头儿了。”
无奇忍不住笑道:“这世人若都像是小林子这般想法,恐怕人人成仙,了无烦恼了。”
蔡采石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说道:“不要提什么仙了,哪个仙像是他一样整天记挂着桃花啊女子之类的,那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仙人。是个色仙人罢了。”
他本是打定主意不要理会无奇的,但是看林森耍宝,无奇应答,正是寻常相处时光,他一时的竟忘了昨日的不快,立刻如往常般接了茬儿。
说完后蔡采石才发现自己“破功”了。
迎着无奇含笑的目光,他嘟了嘟嘴,转头看向别处。
无奇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儿,闹什么脾气,走吧,咱们去看卫主事。”
蔡采石把手抽回来:“你别理我。”
无奇道:“我为什么不理你?小林子之前问我是否得罪了你,我想了想确实有得罪的地方,我向蔡二公子赔罪如何?”
蔡采石想笑,却又瞪向她:“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哼,我是怕了你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歹,一会走一会来,何必呢,倒不如一拍两散痛快些。”
他本是口硬心软,正是怕无奇离开才故意说狠话,说到最后,眼眶慢慢地红了。
无奇见状,心里也微微地难过:“我这不是在这里嘛,你又赶我走。”
林森在旁边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啧了声跳过来道:“你们两个这是唱的哪一出?到底是闹得什么别扭?又没有人让你们生离死别的,说些什么?”
蔡采石的心其实早软下来了,只是实在舍不得无奇,又恨她昨日绝意翻脸,他昨儿晚上难过了一夜,感觉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所以早上赌气不肯跟林森同去。
可是见林森带了她来,就好像原先丢失的魂魄又归位了一样,快乐安心的如此简单,但正因这样才更患得患失。
此刻听了林森的话,蔡采石悄悄看了眼无奇,终于说道:“只要你再不提昨日的话,我、我就……”
无奇看着他微红的眼光,欲言又止,终于只笑道:“不提了不提了,行吗?我可不愿意小菜生气怪我。”
蔡采石忙问:“真的不提了?”
“真的。”
蔡采石听的真真的,便释然地笑了起来:“好吧,你说的我可记住了,你可别想哄我,不然我……哼,一辈子不理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把那点芥蒂去了。
吏部,考功司。
卫仲卿昏迷之中,大夫已经给他诊了脉,又通身检查了一遍。
大夫说道:“这位大人的脉细如丝,萦萦不断,是因劳神思虑,气血两虚导致,若心血亏虚,那便会导致怔忪失魂,神不守舍,幸而他身上并无别的伤,若是好好休息吃两幅宁神补气血的药,应该会很快恢复……”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林森在后面悄悄地拉了拉无奇,低声道:“李光犯病的时候,没请和尚道士之前也请过大夫,我听着,倒是跟这个说的大同小异,都是细脉、惊症之类。”
这会儿侍从陪着大夫出外拿药,有几个考功司的看见韦炜跟无奇三人,一怔之下道:“几位这会儿跑来,可也是探望卫主事吗?”
韦炜道:“正是。”
那人皱眉道:“卫大人还未醒,等他醒了我自会告知几位,倒是不必等在这里了。”
无奇看着卫主事身上的衣裳像是新换的,并没有那么血淋淋的,便道:“卫主事回来的时候所穿的衣物在哪里?”
那人淡淡问:“怎么,你问那个干什么?”
卫仲卿身上没有伤,那些血自然不是他的,考功司的人心里明白,清吏司是要追查原因的,但卫仲卿此刻昏迷不醒,身为同僚,自然不愿意他成为给人怀疑的凶嫌。
韦炜理解他的心情,便道:“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毕竟卫主事虽然回来了,还有两名吏部差人不见踪迹,万一他们三个是给歹人掳劫所致,我们也要根据蛛丝马迹追查……以及及时救援之类。您说呢?”
那人正犹豫,另一名执事走了进来,上前低低地说道:“蔡郎中有命,叫配合清吏司的人行事。”
主事闻言,这才示意来人领着无奇等去取卫主事的衣物。
卫主事原先的衣裳还好没有扔,也没有动过,果然是斑驳淋漓地几乎给血染透了。
林森胆子最大,他将衣裳拎起来,翻来覆去,大家在旁边认真都看了一回。
无奇闻到很浓的血腥气,又见满眼的暗红,心里有点不祥的感觉。
蔡采石喃喃道:“天啊,这是怎么才会弄成这样的。”
韦炜在后说道:“最奇怪的不是这么多的血,最奇的是,这么多血,没有一处是出自卫主事身上。而且,你们看这里。”
他指着林森手中提着的袍子下摆。
无奇跟蔡采石低头看去,见是一道泼墨似的血迹,像是飞溅上的。
无奇跟蔡采石两人毕竟没亲手杀过人,也没见过这场面,便不太了解韦炜何意。
韦炜解释说道:“你们细看这血渍溅落的痕迹,血点是从上到下滑落渗透的,据我的经验,这应该是……”
他顿了顿,走到林森身旁跟那血衣并排,抬手向前做出挥刀而上的动作。
蔡采石正莫名,林森看看他的动作又看看手中血衣:“韦大人,你莫不是说,是正面杀人的时候鲜血飞溅留下的痕迹?”
韦炜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
血迹,其实也是很重要的物证,他杀、自杀,以及动手方式的不同,喷溅出来的血迹自然也不一样。
韦炜一眼就认出来,卫主事身上的血迹,是正面挥刀之时,血迹喷落而留下的。
蔡采石愣住了,脱口道:“难道说,是卫主事杀了对面的人才弄了一身血?”
无奇心头一沉。
四个人目光交流,一时都沉默下来。
大家这会儿心里在想的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卫主事杀的那个人是谁?是敌人,还是……
毕竟还有两个吏部的差役失踪着呢。
但是卫主事是个文职,这杀人血溅的手法却很是凶猛霸道,若说是他,实在不敢相信。
可是之前李光发病的时候,岂不是也从一个沉迷酒色之人成了能够手刃家奴的“飞将军”?有这例子在前,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大家将血衣收了起来,韦炜道:“之前把卫主事接回来后,我已经派了咱们的人沿着城门往外去找,希望这次不是白忙一场。”
又入内看了眼卫主事还是未醒,而考功司众人对他们也像是有些警惕之色,大家便一起先行离开。
才出考功司院落,韦炜让无奇代为告诉孟先生一声,他要亲自出城查探。
无奇三人便叮嘱韦大人小心行事,等他走了,便商议:“卫主事既然还没醒,自然无处下手,不如先去李家看看。”
林森道:“现在去会不会太唐突了?”
蔡采石道:“本来李光的死就有些蹊跷,问明白些有备无患。”
三人商议着便要去,却见清吏司一个侍从走来道:“三位在这里呢,孟大人请你们快回去有事。”
于是只好先回清吏司,才进门就看到孟先生立在公事房门口,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只是没有正面对着他们。
一转头孟先生看见了他们,便招呼道:“啊,都回来了,来来来,过来。”
三人忙走上前去,正在疑惑,孟先生对他们说道:“程春另外有事不得前来,这位是新调来的,暂时请他代替行事。”
“啊?”林森先叫了起来:“姐姐不来了?”
蔡采石跟无奇对视了眼,也很意外。
“嗯,暂时而已。”孟先生笑吟吟地看了眼那青年,道:“这位、他……他姓明单名一个朗字,比你们都大些,新来的没什么经验,你们多照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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