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煜离开的前一日, 还未至傍晚,就被正院的人请去了。
消息传到淬锦苑时,姜韵并不惊讶。
眼着明日付煜就要离开安城, 一去就是至少三月不归, 不论如何,今日殿下都该是要去正院留宿的。
当夜,正院中叫了水。
守在门口的张盛低了低头, 掩住眸子底的惊讶。
自王妃有孕后, 正院就再未叫过水,许是王妃赌气,又或是殿下厌了王妃,张盛一直在心中猜测着。
谁知晓, 今日就叫了水。
张盛心中摇了摇头, 后院形势变化莫测的, 他还是甭『乱』猜了。
不止张盛,连付煜不着痕迹轻拧眉梢。
王妃自生产后, 许是心中一直有隔阂, 待他比往日甚是疏离。
付煜素来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王妃待他客套,他不会赶着。
他按规矩留宿正院,却并未过碰过王妃。
今日的王妃,却是比往日热情, 事后, 王妃贴在付煜怀中,轻声呢喃:
“殿下行南巡,妾身会想殿下的。”
付煜心中的狐疑渐渐散去。
他平静“嗯”了声,再无旁话。
王妃倏然掐紧手心。
今日是试探, 可许久未有过的亲密,似打破她心中的寒意,让她浑身皆轻颤,可付煜冷淡平静的态度顿时让她清醒过来。
翌日,付煜离府时,姜韵早早起了身,到了正院,和王妃等人一同到府外给付煜送行。
付煜和王妃交待了适宜后,遂顿,他偏头一直垂着头的女子。
他作似有一顿,又似没有,他低声道:
“你怀着身子,本王不在,听王妃的话,仔细照顾好自。”
女子没有抬头,只嗡嗡说:“妾身记得的。”
话中的不舍和难过近乎快透出来。
付煜从未和姜韵分开过甚久的时间,他从未见过姜韵般模样。
她素来能忍,在众人面前,再不舍和欢喜,她顾着女子家的矜持都会尽数藏好。
从未如过,只分开一段时间,她就顾不得那所谓矜持。
付煜倏然抿紧唇瓣。
他没再说话,转身堪似平静了马,和王妃交代了一声,就驾马离开,在他身后,还有两辆马车随行。
和定州行不同,次留在府中的人皆羡慕那两辆马车。
苏良娣是付煜指明带着的,王妃遂后又拨了余贵妾跟着。
王妃对苏良娣恨进骨子里,留着苏良娣就是了折磨她,哪得她有一丝得意。
付煜本就对余贵妾有几分恩宠,余贵妾跟着南巡,苏良娣未必有机会得宠。
王妃心有算计,只当没见付煜最后对姜韵的关心。
尤其是那句“听王妃的话”,与其是说给姜韵听,不如是说给她听。
王妃不着痕迹轻碰了下小腹,遂顿,她收了手,垂下眸眼,遮敛住那抹一闪过的轻讽。
姜韵被王妃叮嘱着早回去休息,不到辰时,就回到了淬锦苑。
府中总以付煜中心,后院女子皆围着他转,如今付煜一走,整个王府就顿时显得有空落落的。
不仅旁人,连同姜韵都有种感觉。
她趴伏在软榻,有百无聊赖手指绕着串珠子,铃铛见,眸『色』稍闪,她轻声揶揄:
“殿下刚走,主子就开始想念殿下了?”
姜韵顿时脸颊染红,她嗔睨了铃铛一眼:“胡说什么呢?”
铃铛掩唇笑了下,才小声说:
“殿下疼主子,小厨房经收拾妥当了,很快就能步入正轨。”
奴才最会眼『色』,知晓姜韵受宠,收拾小厨房的作十分麻利。
短短三日功夫,就一切准备妥当。
姜韵轻眨了眨眸子,她抿唇说:“殿下有心了。”
正院中,王妃正抱着小郡主,眸光柔和得不可思议,听了淬锦苑的消息。
秀琦拧眉:“只是良娣位,就设了小厨房,有张扬了。”
王妃轻拍了拍小郡主的后背,听言,连眉眼都没抬:
“她怀着身孕,作甚都不过分。”
府中一连失了两个孩子,不怪殿下待姜韵胎儿得十分重。
秀琦抿唇。
其在她来,姜韵的身份即使怀了身孕,不该一跃成良娣。
过高了。
可宫中的贵妃娘娘了给姜韵抬脸,竟哄得圣亲赐圣旨。
无需想,都可知晓贵妃娘娘待她们娘娘有不满。
付煜离府后,姜韵照常还是去正院请安,不过她知晓和陈良娣顺路后,就几次在请安的路巧遇到陈良娣。
几次之后,姜韵就心知肚明,是陈良娣在刻意等她。
付煜走后,府中就陷入了平静。
可抹平静,在一个月后却被倏然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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