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红重重打了一个寒噤,后悔和恐惧毒蛇一般游走全身,那她怎么办?惊惶无措的眼泪扑簌簌滚下来,沈丹红趴在床上,哭得就像个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样无路可走的困境中,她如今的日子,居然还不如重生前那会儿。
这个念头在沈丹红鬼使神差停在燕家院子外时变得更加强烈。重生前,她虽然过得不如意,可好歹是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却像是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连出门都只能在晚上。
几米之外的燕家,洗着脚的燕老太正在笑自己:“没回来前见天儿想着老家,觉得老家哪哪都好,可才回来几天啊,就想着回城里去了,这日子啊,到底是城里舒坦。”
燕静笑嘻嘻:“那肯定是城里好啊,要不怎么那多人想着进城。何况咱们家那房子,上下三层,又宽敞又干净,要啥啥都有,还有刘姐做家务,多舒坦。”
燕家现在住的别墅还是四十年代建的,在六十年代被收缴,直到七十年代末物归原主,然后去年卖给了燕宁。燕宁花大价钱翻新设计重装修,不然这年月上哪儿找别墅去,压根就没人建。
屋外头的沈丹红听着心就跟被针扎一样,这本是她想过的日子,她放弃燕宁选择谢向东,不就是为了过上这样的日子,结果谢向东在住牢房,燕宁却已经过上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恶意地戏弄她?
老天爷又为什么要这样厚待燕静?
上辈子燕静有谢向东。
这辈子燕静没有了谢向东却有燕宁,她为什么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幸福。
而自己汲汲营营却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沈丹红悲不自胜,不禁潸然泪下,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泪眼朦胧之间,听见吱呀开门声。
出来上厕所的燕宁瞥到篱笆外面站着个人影,定睛一看,表情变得玩味儿起来。
沈丹红怔怔望着燕宁,几乎有些不敢认,在她的记忆里里,燕宁的形象是残缺失意又沉默的。然而眼前的人,高大英俊,气度不凡,比当年的谢向东更加出色。
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本来是自己的未婚夫啊,如果不是因为谢向东,他们两年前就已经结婚,然后在去年底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
其实燕宁对她们母女挺好的,虽然他不善言辞,但是他竭尽所能对她们母女好。
这一刻,沈丹红想起了燕宁对她的所有好,他定期给她写信,寄布票让她做衣服,婚后每次回来都抢着干家务,就是被炸成残疾后也是主动提离婚放她走,她再婚后也没阻止她去看女儿,每次她去看女儿他总会准备些东西让她带走……
她妈说燕宁其实还惦记着她,只是她再婚生了孩子,燕宁难以启齿。
沈丹红无声落着泪,看向燕宁的目光百转千回。
燕宁牙疼了下,这是想吃回头草。,就很离谱。
沈丹红这个人真挺离谱,无论哪一辈子,不管生活多么糟糕,她都没想过自食其力。
最开始,她想的是靠原身,原身残废无法给她靠,于是她离婚改嫁,靠新找的男人,发现新男人靠不住,她就又想靠原身。
重生后,有了更好的选择,她打算靠谢向东,发现谢向东不可靠后,她就想靠燕宁。
她一心想着靠男人,从未想过她其实可以靠自己,彷佛在她的人生里,除了靠男人别无他选,哪怕有重生这么大一个外挂。
可悲又可叹。
女儿家不应该如此,把自己的一生托靠在男人身上何其荒谬又何其可怕。当知道,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枯,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燕宁收回目光,径直去厕所。
见他要走,沈丹红心里发慌,下意识叫出口:“燕宁。”
燕宁止步,抬头望沈丹红,目光平静中带着几分压迫,“我并不会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
沈丹红如同被当头淋了一盆冰水,难堪又伤心地望着燕宁,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什么。
燕宁可没时间欣赏她的欲语还休,抬脚便走。
沈丹红急了,向前追两步:“你是不是很恨我,觉得我有眼无珠,觉得我不知廉耻。”
燕宁一笑:“你想多了,恨真不至于。”
沈丹红心跳漏了一拍。
“你不至于我浪费恨这么强烈的感情,”燕宁眉眼含笑,“顶多也就是厌恶吧,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丹红刹那间惨白了脸,身形摇摇欲坠,彷佛下一秒就要当场晕厥。
“还不快走!”偷听了许久的燕静打开门走出来,把燕老太的洗脚水泼在沈丹红脚边,高声嚷嚷,“想吃回头草,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燕静抱着胳膊气势汹汹:“当年觉得我哥没谢向东有钱,你就和谢向东好,还想害我哥。现在瞧着我哥比谢向东有钱了,就想和我哥重归于好,你想的可真够美的!”
挑着眉打量沈丹红,燕静嗤了一声:“你以为自己是天仙呢,喜欢我哥的女孩子里,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你强千百倍,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哥还能接受你。”
沈丹红涨红了脸,在青春洋溢光彩照人的燕静面前,她不由自主地自惭形愧。曾几何时,她也是个漂亮的姑娘,可这两年压抑的生活生生把她变得憔悴苍白。
开门声接二连三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人声,都是听到动静出来的邻居。
被各色异样目光聚焦的沈丹红捂着脸转身就跑,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是沈丹红吧,她来干嘛?”
“来找燕宁,还能干嘛,后悔了呗,想再和燕宁好。”
“嘿,她还真敢想……”
燕老太送走凑热闹的左邻右舍,不禁叹口气:“当初瞧着挺好的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燕宁笑着道:“知人知面难知心,这心遇上事才能看出来。”
燕老太又是叹气,看看燕宁再看看燕静:“以后你们谈对象要擦亮了眼睛,旁的都不要紧,人品最重要。你们自己也是,要是决定跟人处对象,那就好好得处,咱们家可不兴见一个爱一个的,那是耍流氓。”
因流氓罪被判刑两年的谢向东今天刑满释放,在门口警卫‘千万别回头看’的善意叮嘱中他走出监狱,外头的阳光又烈又刺,照得他原地恍惚了一瞬。
时隔两年,他终于重获自由,竟有那么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东哥东哥。”刘庆国凑近了喊。
谢向东回神,看着刘庆国,两年前,他也坐了三个月的牢,当初好几个兄弟都判了几个月到一年的刑期,自己是领头的,所以最重。
刘庆国大笑着张开手臂抱住谢向东,“东哥,你可算是出来了,想死兄弟了。”最后几个字隐隐带上哭腔。他是个没本事的,全靠谢向东才过上几天好日子。离开谢向东,刘庆国就啥也不是了,出狱后就靠着种田苦哈哈地过日子。
谢向东重重拍着刘庆国的背:“哭什么哭,娘们唧唧的,老子都没哭。”
刘庆国害臊地抹抹眼泪,放开谢向东,“我这是高兴,东哥你一回来,我就有了主心骨。”
谢向东乐,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沈丹红。
“走,东哥,咱们回家去,我火盆都给你准备好了。”刘庆国一本正经地说。
谢向东就说:“再等等,丹红说来接我。”上个月探监时说好的。
刘庆国嘴角动了动,谢向东正在找遮阴等人的地方没留意到,“去那棵树下等,晒死我了,这附近怎么连个店都没有。”
“这种地方开店谁来买。”
谢向东艹了一声,失笑。
两人走到树荫下,站在那儿等,等着等着,站累了的两人变成蹲着。
刘庆国偷偷看谢向东,就见他紧绷着脸,咬着嘴巴里的草。刘庆国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干巴巴道:“可能是有事情耽误了,应该快过来了。”
谢向东舔了下发干的唇,盯着刘庆国,只把刘庆国盯得僵硬成石头,他才开口:“你有事瞒着我。”
刘庆国磕巴了下:“没……有,我哪有事瞒着你啊。”
谢向东一瞬不瞬盯着刘庆国。
刘庆国怂了,避开脸,揪着脚边的杂草,闷声闷气道:“燕宁回来了,混得特别好,开着小汽车,还在省城买了大别墅,县长都客客气气找他投资,他打算在我们那片开一家厂。”顿了顿,刘庆国豁出去了,自己不说,回头东哥知道更尴尬,于是他继续道:“昨儿晚上,沈丹红去找燕宁,最后哭着跑了。”
谢向东绷着脸一声不吭,旁边的刘庆国大气不敢出,良久之后,谢向东吐掉嘴里的草根站起来:“走吧。”
她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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