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听了皱了皱鼻子,又是捏肩捶腿的事,她这个顶着王妃头衔的丫头只怕要做一辈子了,这个男人可真是个大爷,什么都得侍候着。
宁阳给诸葛端云捶着肩膀,他始终闭着眼,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了起来,像是睡着了。他午时习惯看书,从来不午憩,这会儿见他睡着了,宁阳便从榻上拉了被子给他盖上。起身的时候望了望外面的天,天已有些yīn沉,冷风chuī得院儿里的海棠枝子沙沙地响,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诸葛端云起身时已是晚膳的时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廊上的灯掌着,幽幽沉沉的。晚膳在宁阳的屋里用的,下人们报菜时外面传来了雨声,淅淅沥沥的,更显得夜沉静。
诸葛端云蹙了蹙眉,左肩上些微的疼痛。宁阳见这着他的神qíng,问道:“可是晚膳不合夫君的胃口?”见诸葛端云不答,又说道,“明儿宁儿去厨院儿为夫君做些山楂点心来吧,膳前少吃几口,许能开胃。”诸葛端云浅淡地嗯了一声,说道:“让浴房那边准备水吧。”
“夫君要在浴房沐浴?”宁阳愣了愣。自打成婚后,和诸葛端云住在一起的那一个月,他都是命人将浴桶搬进屋里沐浴,而且因着肩膀上的伤未好,从来不许她侍候。这些日子搬回了寝阁里,依旧每日在屋里沐浴,今儿打算去浴房那边,许是肩上的伤好了?她前儿还问过御医,御医是说无大碍了来着。
“夫君的伤好了可以去浴房了么?”宁阳歪着脑袋问道,想问那她今儿晚上可不可以去服侍他沐浴,可是又不敢问。毕竟这话在古代有些不太矜持吧?可是她又实在不愿意诸葛端云屋里的那个秋兰去服侍,那丫头心思太明显了,她看着不舒服,已经让她服侍了这些日子了,每天晚上一到了沐浴的时候她就心里酸酸的,自己老公沐浴的时候让别的女人在旁边,她真是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她还是选择静静等待,慢慢试探。
诸葛端云看着她yù言又止的小模样,眼里滑过一丝笑意,突然兴起逗弄她的心思,声音却还是浅淡的:“伤势已经大好了,王妃无需挂心。浴房的水这就让人准备吧。”
那她呢?她可以跟去不?宁阳面上点了点头,差了月桂吩咐下去,眼睛却偶尔瞅一眼诸葛端云。
诸葛端云垂着眸,掩了其中的笑意,只淡道:“今儿的木耳做得不错,明儿接着做吧。”
宁阳听了点点头,何止木耳,明儿她还要给他做些猪肝来吃。只是晚膳不是刚吃完么?能不能不谈晚膳的事了?她关心的是以后诸葛端云都打算让院儿里的丫头服侍着沐浴么?她眨着眼睛努力地看诸葛端云,希望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
诸葛端云却始终垂着眸,假装没看见,起身道:“外面雨正大着,今儿晚上王妃便不必送本王回寝阁了,把裘衣拿来吧。”话音刚落,就看见宁阳恭顺地点了点头,把紫貂裘袍拿了过来,回身的时候却扬起可爱的笑脸乖巧地说道:“外面雨急,浴房那边的水要一阵子才好,夫君且在此歇会儿吧,宁儿去给您煮盏茶来。”
“外面雨急,别出去了。”诸葛端云示意宁阳为他披上裘衣,打定主意要看看这小丫头到底能忍到何时才会跟他提。
宁阳心里也是矛盾,说了怕诸葛端云觉得她不矜持,不说她又不愿意看着别的女人靠近自己的丈夫,两边为难,直到秋兰拿着油伞进来时,宁阳还是打定主意。
秋兰笑着给宁阳行过礼,便对诸葛端云道:“王爷,奴婢给您撑伞来了,浴房那边的水已经满上了,这便去吧?”她模样娇俏,说话也软侬,夜里听着说不出的妩媚。
有新婚那时的经验,宁阳这次硬bī着自己神色不动,只笑着吩咐道:“王爷的伤刚好,要小心服侍着。”秋兰听得这话,眼里难免有些喜意,小心服侍着?王妃这是在暗示她什么?莫非王妃打算给王爷收屋里人了?
诸葛端云微微回身,眉头轻锁,方才兴起的逗弄心思立刻烟消云散,心里不觉生气几分火气。
宁阳只顾着吩咐秋兰,并未注意到诸葛端云的表qíng,心里却是飞快地动着,急急想着办法,眼见着秋兰眼里有喜意,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被她会错了意,心思急转下一个念头闪过,说道,“王爷既然要在浴房沐浴,只怕要用上些时辰。这浴房闷热,没茶水侍候着不成。你且侍候着王爷,本王妃待会便过去给王爷送茶。”说起茶水来,宁阳这才又想到一个借口,补充道,“御医给王爷开的汤药过一会儿便该用了,既然王爷要沐浴,本王妃便一块儿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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