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用手指摩挲着这处鲜嫩的,粉色的新肉,料想得到这之前就是导致黎容渊弯曲着背部行进的罪魁祸首。
“还痛吗?”
“……痒。”过了好一会儿,黎容渊才干涩的、艰难地吐露出一个字。
他该不介意袒露自己的身体的,在被苏淮束缚的时候他更是得被迫让数条新鲜的伤痕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被苏淮唤来的侍从异样的眼神下。
只不过——苏淮为了不落入口舌,将每一个知晓了这个秘密的侍从们都给处理掉,换上了新人。
但在这时候,被谢闲所注视着,黎容渊却不禁将自己的身体浸入水更深了一些。
后背传来的无法忽视的触碰叫黎容渊的喉头也跟着微痒了起来,像是被柔软的羽毛亲吻,生出持续不断的痒。
在之后,谢闲很平静的对黎容渊现而今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测评。
“身体的旧伤新伤全部愈合,每一寸肌肤都像经历过一次蜕变,身体的强度似也有了极大的变化。但于一滴神血来说,这样的变化也实在是太浅了一点。”
“或许……是要等到觉醒?”谢闲喃喃,“那也不会太久了。”
“但首先,我会先教你一些东西,你想要叫所有欺侮冷淡你的人屈从,就得每一方面都让他们仰望。”
谢闲勾着黎容渊的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牵引着他听自己说,紫色双眸中就倒映出了黎容渊一人的身影。
“狼崽子,你想当这里的王吗?我教你。”他说,“但这是一个交易,我要你驱逐神明,断绝子民对他们的信仰——虽然,我也能够做到。”
“这是一个交易。”谢闲笑眯眯的又重复了一遍。
“……好。”
谢闲挑了一下黎容渊这撮头发,瞅着他没什么波动的黑色眼珠子,笑:“你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狼崽子不知道。
但黎容渊却喜欢极了谢闲此时此刻的样子,他的“老师”看着他,眸光里只有他一人存在。这样的眼眸中没有杀意,没有让黎容渊紧绷身体的恶意,只有一片潋滟的波光。
所以……“好。”
只要你一直都在,一直、一直。
在居住在皇宫的这段时日里,谢闲就几近像是蔚色星域的一个大号吉祥物。
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随侍的侍从也总都会用一种晶亮、倾慕的眼神偷看他。只是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在第二天时苍白着脸色避远开——因为黎容渊。
黎容渊已比一开始时收敛得很多了,开始时,黎容渊总会情不自禁地上去捕猎、撕咬,俨然是狼的生活习性。
到现在,狼崽子则转变成了威胁,指甲抵在喉咙处,低低吼叫着的那种威胁。
随侍的侍从都被威胁了个遍,唯有周白是稍微例外点儿的一个。
不过谢闲觉得,那是因为狼崽子根本没觉得一只不够他塞牙缝的傻兔子有什么好咬、好威胁的。
好在终于不会伤人了,也算大有进步。
在谢闲这一个引导者的带领下,黎容渊慢慢适应着“人”的生活,直播间观众们戏称这叫养成。
养成个大号狼崽子么?从事实上来说,原身年龄也就比黎容渊大一个多月而已。
在这段算得上悠闲的时间里,谢闲倒也见到了黎容渊的某些喜好。
他不喜欢吃菜,总盯着肉,哪怕有谢闲一手教会给他的用餐礼仪,黎容渊用起餐来也总像个随时要挣脱笼子的凶兽。
周白和黎容渊却反倒是完全反过来的,分明他以前过惯了贫民的苦日子,却依旧偏好于菜。
两个人大相径庭的不均衡饮食看了叫谢闲头疼。他就叫这两个互换吃食,只是这样一来,周白似乎连连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
偏他被黎容渊饿狼般盯着,大有他一旦浪费原本属于他的肉食就要杀“兔子”的架势,周白哆嗦着,也只得一口一口往嘴里压肉压惊。
周白:呜呜呜!
黎容渊不喜欢繁琐的礼仪,不喜欢皇室所谓贵族必修的课程,但他实在是天生聪颖,哪怕是厌恶也能看一遍就过目不忘。
他如同一块海绵一样不断汲取着谢闲往内输入的知识。
这一次,没有“王凌”这个记者恶意报导的种种后续——蔚色星域人民的怀疑、臣子的摇摆不定和畏惧害怕、神明恶意的窥视都暂时的离黎容渊远去。
他不会被人日日盯梢,窥探他所有的生活;他不会在繁重的事务,旁人的怯语中被迫将自己由粗鄙的狼转变为人。
《暴君》原书中这段未被记载下来的时间,定是黑暗而难以摆脱的。
而现在,黎容渊还不是那个以强硬手段夺位的暴君,而是狼崽子——
他不需要承受这一切,也不会承受。
黎容渊虽说不喜欢典籍,但他似乎有点喜欢写“诗”,喜欢看一些故事。唔……还不给谢闲看,不过谢闲尊重他的这个小爱好。
就是黎容渊的字实在算不上好看,他被谢闲握着手执笔教导过好些次,再写出来字也是歪斜的,没有长进。
就像长了几条腿儿的蝌蚪,或是狼群内部流传的简陋鬼画符,活似未长大的孩子的简笔画,但黎容渊却总是极认真的一笔一笔慢吞吞的写。
谢闲也不知怎么晚上就恍惚梦见有个看不清身影的少年蹲在“废墟”里,以碎石为桌,用笔用力地画着“画”。
“画”得和小狼崽子如出一辙的丑。
他用的那纸倒给谢闲一点儿熟悉的感觉。
谢家果真就这么完了,谢家人多代的积累,却就这么简单的毁于一旦。谢家人被贬为平民、收去贵族爵位,但谢家直系的这一脉,也就是已经离世的谢闲父母与谢闲却反倒被提了一个等级。
谢家人被迫离开王都时谢闲隔着一扇窗凝视着他们,就算被士兵驱赶着,这些曾经拥有高贵身份的谢家人也还是尽力优雅的,慢吞吞地走着,刻意保持着自己的矜持和高贵。
“他们只是被贬为了平民,”谢闲对黎容渊说,“但看样子,他们很快就会挥霍干净自己被瓜分了一遍剩下后的所有积蓄,兴许以后他们可以和谢知味同处在一个地方。”
在这时候还刻意保持着矜贵的,在谢闲眼里和傻子差不多了。
他们似乎还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回到王都,重新成为人上人,半点儿没准备改改自己不食烟火的气息。
所以他们势必会受不住花钱的手,把身家全部丢在首饰衣物这些上,将光脑上的积蓄花得半点不剩、甚至负债累累。
最后,到贫民窟里去过活。
“老师很高兴。”黎容渊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这些狼狈的、被判了死刑的谢家人,他用力地盯着谢闲,看他细瘦的胳膊,一如既往白得透明的肌肤。
“是高兴,这该是原身的愿望。”
谢闲毫不顾忌地在狼崽子面前说出了原身这个字眼,当然他也从未隐藏过。
他和原身差别那么大,总不可能将谁都当成傻子糊弄吧?
“那老师的愿望是什么?”黎容渊平视着谢闲,似乎要用这种眼神将谢闲给看穿。
他的目光极具有穿透力,眸中隐约透出的野性与不羁往往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谢闲却一丁点儿也不受影响。
他笑笑,目光侧向距离这里不远的寝宫:“我希望……看你登上那个位置。”
“……好。”黎容渊又重复了一遍好。看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只已经被谢闲驯服的狼,爪子被磨顿,戾气被磨灭。
某些人私底下怎么说他的?——一条好狗。
寝宫中。
“你真这么认为的,我的孩子成了谢闲手里的一条好狗?”黎涛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的人,状似无意地提及了这个宫中的传闻。
“我不知道,”他身边的人阴翳着说,“但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想要将他们两人一并除掉。”
“啊……你不是已经挑选好时间了吗?借着谢闲身为古国国师,复苏是上天应许指引这一点——驱使他和你儿子让他们去负责那处九死一生之地。”
与覆灭的谢家中一人有着姻亲关系的黎涛的养兄沉声说。
“你不愧是个合格的帝王啊,曾经暗算和你亲密无间的妻子还不够,这一回还想要将她和她产出的孩子一同给抹杀掉。”
黎涛脸上表情未变,过了好一会儿冷声微笑道:“那算什么我的妻子,一个杂毛,畜生,也配称为蔚色星域的皇后?”
“我知道了,”养兄说,“我在那里等着你的儿子过来。”
谢闲刚去看完被驱逐出王都的谢家回来,没过一两日就听见了重重消息飞一样的传递过来。
蔚色星域边际的一座小城在无声无息中沦陷,王都的人差一点连一丝消息都没有得到,通过异常严苛的探测手段,他们才确定那座小城已经被凶兽给攻陷、侵占!
在同时,谢闲以神力打破的一部分神明对人族天赋的桎梏,似乎伴随着凶兽的侵袭开始重新反弹——
“这是天罚,这是天罚……不,这是神罚!神明意识到我们的忤逆,在对我们降下惩罚!”
一时间,谢闲就在这样恐慌的舆论传递下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他不是古国的国师吗,让他去往那个被攻陷的小城,一定能将我们丧失的天赋一并夺回来的对不对?
谢闲却对此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他叹了一口气,对黎容渊说:“看来你的父皇迫不及待了啊,不惜牺牲一部分自己的子民,也要杀死我们!”
在猜测到帝王黎涛也是早已被神明潜移默化中控制住的人以后,谢闲就清楚了为什么蔚色星域的人们的天赋会再一次的失去。
因为他们的王想要利用他们的命铲除黎容渊,黎涛的意志让神明的意志再次占据了上风,人族的天赋自然再一次的被牢牢桎梏!
而这不仅仅是黎涛安排给他们的无尽杀机,也更是谢闲等待已久的一个机会。
这个小城,这个《暴君》文中黎容渊错杀亲母、血脉觉醒的剧情之地,会有逆转神格对人躯侵蚀的生机!,,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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