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稍稍一想,胸口便有些堵的慌。牧容嗟叹不已,俯身为她掖了好被角。下颌处又开始隐痛,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被她挠伤了。得赶紧寻点药酒擦在面上,否则明日真不知该怎么见人了。
他起身挑开幔帐,袖缘忽然被人拉住——
牧容蓦地回眸,她那双眼仁儿蕴着星辰似得,明晃晃地慑住他的心神。
“为什么要骗我?”执念是深得,她倏尔问了这么一句。不知是不是沾了酒的缘故,声线格外软糯,带着磁音,叫人骨头发苏。
牧容像被定住似得杵在那,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隐隐露出沉思的意态。
末了,他淡淡扫她一眼,话说的无qíng无绪,但却暗含期许:“你不是讨厌我么,骗就是骗了,为何还要顾忌缘由?”
卫夕闷闷嗯了声,“我是讨厌你,但我不讨厌二哥。”她摇摇他的袖缘,忽闪着眼问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明明在往他身上戳刀子,还能用这般掏心窝子的口气……牧容嗔也不是,笑也不是,索xing正对她,只道:“为什么?”
讨厌他的理由,他还真想听听。
“嗯,你这个人太苛刻了。冷血yīn狠,又不懂怜香惜玉,每次出现我都要倒霉,总爱罚我,斥责我。”她欣然数落起完,霍然来了jīng神似得,眉眼变得柔柔的,“二哥不一样,他既沉稳又温柔,关键是……很疼我。”
仔细听她讲完,牧容倒不气恼,唇边勾起一抹没奈何得笑。
但凡在朝野里混的,谁不是个yīn狠的角儿?她嘴边的二哥便是他,她也心知肚明了,还要说他不懂怜香惜玉?他做事喜欢瞻前顾后,qíng啊爱啊,他或许说不出口,但却不代表他不会心疼。
见他缄口不言,卫夕掀了掀重若千斤的眼睫,徐徐咕哝道:“我知道你就是二哥,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我是个敞亮人。咱们就事论事,不管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在新营里帮我,帮了就是帮了,这点……我感激你。”
这话倒是受用,牧容听进耳畔里,心头登时喜滋滋的。他抿了抿唇,下巴扬起的弧度有丝倨傲的味道。
“不过——”卫夕眼里有些笑意,“你是不是有病?我觉得你有点jīng神分裂,不过你不用怕,锦衣卫压力大,也是在所难免,让陈大夫给你抓点药改善改善吧。”
“……”
他眉心一跳,虽然听得懵懂,但也察觉到那绝非是什么好话。
还是那么毛躁!他腹诽一句,踅身想要离开,看到她心里就不舒坦。给一枣再打他一巴掌,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他从云端打至谷底。
他不服,却也无力回天。儿女qíng长,谁先动了凡心谁就输了,从这点上看,他早就丢盔卸甲了。
殊不知卫夕猛地坐起身来,使劲儿拉他一把——
身子一晃,牧容顷而坐在了chuáng沿上,眼前白影一闪,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她压在了身.下。
卫夕半抬起身子,有些cháo呼的青丝倾斜而下,落在他面上,脖颈上,撩得人痒痒的。
他满脸木讷,双手不敢碰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松软被褥。薄唇翕动一下,嗓音带着丝暗哑,“孤男寡女的,你这是做什么?”
卫夕充耳未闻,自顾自地抬起左手,盖住了他的下半张脸。烛影绰绰中,她眼前的光景如同蒙上了一层毛玻璃,唯独能看清他那双沉亮深邃的丹凤眼,真是奇了。
牧容心头云山雾罩,极力让自己变得心无杂念。
没一会,她将手缓缓挪开。
牧容刚要喘口气,谁知她又开始作祟起来。纤纤食指顺着他脸颊的弧度慢慢向下挪动,点过他的唇奉,又越过他的喉结,最后探进了他的斜襟。
“你长的真好看。”她眼里有笑意,“就是心黑了点。”
随着话音轻落,她的指尖在他心口的肌ròu上点了点,动作很轻柔,却像带了火似的,烙进他的心头。牧容从未见过这般阵势,头脑嗡一下炸开,急而促的呼吸着,身子像灌了铅,想挪也挪不动。
卫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颊晕着薄薄酒雾,微醺的眼眸半眯着,漾出叠叠涟漪浸润了他坚.硬的心房。
他生觉这房里太热,莫名的躁动顺着胸口向下浮动,难堪的累积起来。
在牧容木讷出神的这一会子,卫夕俯着身,一寸寸地靠近他——
一念间,两片唇蜻蜓点水似得贴在一起。牧容的瞳仁缩了缩,她的眼睫扫在他面上,让他心波激dàng。热度从唇边灼开,身体也变得愈发燥热起来。
卫夕稍加力道咬了咬他的唇,热切地加深了这个吻。她的乌发凌乱的披散着,有丝丝屡屡渗进唇里,带着清香的猪苓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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