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牌匾,有了这口风,还愁他徐家没生意?!
牧容身着玄青色圆领锦袍,正要拱手庆贺,一旁的太监却从身侧的木匣里取出另一份圣旨,笑吟吟冲他道:“牧指挥使接旨。”
没想到还有自己一份,牧容愣了愣,旋即提起袍角跪下,恭敬道:“臣锦衣卫指挥使牧容,接旨。”
随行的锦衣卫一道跟他跪下,卫夕俯首趴在地上,还没有从“被求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神色讷讷的盯着地上的一只爬虫从她面前潇洒走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指挥使牧容恪尽职守,特赏名门滋补两箱,白银一千两,以慰忠心。钦此——”
太监尖声尖气的宣读完毕,卫夕没见过大世面,被那数额惊的咂咂嘴。乖乖,赏了白银一千两!这皇帝老儿真大方!
须臾后,她撇撇嘴,在心头驳斥了自己的想法。
牧容的命很值钱,江湖中有人肯花huáng金白两要他的头,这一千两白银又算个什么?这一路的艰辛她有目共睹,也体验了一次生死攸关的滋味。若牧容可以不再出生入死,这一千两白银不要也罢,倒贴一千两也值得!
“臣叩谢皇恩。”牧容俯身行了大礼,意态淡然的接了旨,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客套的笑,“沈公公风尘仆仆,屋里头坐坐吧。”
被唤沈公公之人不过二十出头,生的白净如斯,眉眼上吊,乃是大太监刘福的gān儿子。
“牧大人不必客气。”他笑着摇摇头,锦靴往前踏了几步,压低声道:“圣上口谕,着您尽快入宫觐见。”
……入宫觐见?
竟然这么着急,莫不是他出来几日宫中有何变故?牧容心下一沉,凝重道:“沈公公,圣上可有说明什么事?”
沈公公颔首,凤眼一眯道:“福王马上就要回京了。”
送走了京城的护送队,牧容凝着手里的圣旨陷入沉思,直到卫夕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回过神来。
“大人,你怎么不进去呀?”她看了眼远方,“那位公公给你嘀咕什么呢?”
若在以往,她断然不敢这么僭越。如今倒是好,牧容把自己的心意开诚布公后,她的胆子登时肥了好几个,有些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没什么。”牧容也不在意,冲她和煦的笑笑,曼声道:“明日一早咱们起程回京,圣上要召见我。”
“明天就走?”卫夕诧讶道:“这么急,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联想到牧容跟那位公公神秘兮兮地咬耳朵根的样子,她眉眼里突然流泻出担忧的qíng愫来,不会又他娘有人要造反吧?
见她面露异色,牧容摸摸她的发旋,揶揄道:“不用担心,有锦衣卫坐镇,京城能出何事?即便是天塌了,还有本官给你顶着,你且放心吧。”
周围人很多,许多话在卫夕的舌尖兜了一圈,还是被她不甘心的吞了回去。她不是在怕,一来二往的,胆魄也算磨练出来了。但皇帝老儿丢给锦衣卫的活各个儿都是烫手的山芋,若要有难,牧容身为指挥使,势必首当其冲。
不知不觉的,她从未这么担心过他。
刚过午头,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带着丝寒冬回暖的意味,很是舒服。清风徐徐绕着,两人并肩朝徐府里头走。
牧容侧头看她,好像在欣赏一件心爱的至宝,眼神在她身上寻睃许久,这才浅浅道:“夕儿,那件事想的如何?”
这声“夕儿”唤的千回百转,传进耳畔,骨头都变得苏苏麻麻的。卫夕咽了咽喉,抬手摸了摸胳膊,想捋平上头的jī皮疙瘩,面上却是气定神闲,“不是说了吗?给我一天时间想想。这才过了半个时辰,还早呢。”
方才她以家世问题推脱了他的求婚,而牧容却胸有成竹的告诉她,他会为她在朝中寻一个义父,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入牧家。
对她来说这是个很大的诱惑,牧容爱上她了,发誓不会再娶旁人,而且还官爵显赫,又能让她免除锦衣卫的纷扰。
做个享清福的官太太也不错,可她还是踟蹰了。
婚姻大事不得儿戏,她正视内心,发觉自己的确喜欢牧容,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如果轻而易举的答应他了,总觉得对他不太公平。
若他们两个人抛去以往的各图所需,真要谈爱qíng,那她不想让自己的爱qíng参杂进一丁点的杂质。
以一天为限,她要好好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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