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夕也下了榻,跟着他一件件的摸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逐渐变得欢愉,直到,一个不速之客意外到来。
那人一身黑袍,头罩面纱,从窗外飞身而进,将一封书信放在圆桌上,对他们客气的行了一礼道,随后跃窗逃离。
二人顿时被惊呆了,卫夕手里的花瓶差点打翻在地。两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想起来查看书桌上的信笺。
无名无姓。
赢山王不禁皱起了眉头,走到窗前朝外一望,宫中灯火暗淡,四处漆黑,哪还能瞧见半个影子?
“奇怪了,这到底是谁。”他踅身,眼睛一怔,“皇妹,你怎么了?”
卫夕早已打开了信笺,眼仁儿正飞速在纸上扫过,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捏着信纸的手愈发颤抖。到最后,一颗泪珠从脸颊滑落,在信笺末尾的“容”字上晕开一朵墨花。
“皇妹,皇妹?你怎么了,这是谁写的信?”赢山王见她哭了,焦急的要看书信内容,谁知却被卫夕折了起来,放进了衣襟里。
赢山王一愣,“你怎么……”
“是牧容写给我的,不给你看。”卫夕抹掉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声音无甚喜怒。
“他写的……”赢山王眼眸里闪过一丝雀跃,牧容这小子的确有一手,深陷大狱还能派人送出亲笔书信,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他怎么样,可还好?有什么事要嘱咐……”
“哥哥。”卫夕直直的打断他,背过身去,沉默须臾才道:“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啊?”赢山王暗讶,收到qíng郎的来信难道不该兴奋吗,可她为何如此落寞?直觉告诉他这封信的内容有些不妙,瞧见卫夕的肩膀有些颤抖,他思量半天,还是没有忍心追问,沉沉的叹了口气,悄声离开。但他并没有走,而是趴在门外偷听。果不其然,屋里安静了一会,随后就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哭泣声,以及压抑的粗声喘息。
可恶……牧容这混小子,到底写了什么?
赢山王心疼他妹,气的直咬牙。
屋里的卫夕蹲在地上,埋头抱着膝盖,她也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只记得几句话——
“不要记挂,我还好。”
“夕儿,莫要等我了,我无力保护你了。”
“让赢山王爷为你请婚,一辈子安稳无忧,我也安心了。”
……
什么狗屁东西?!
分手信吗?!
“混蛋……大混蛋!”卫夕憋得受不了,活活将嘴唇咬了个大口子,满嘴都是血腥味。她不想哭,眼泪却不听使唤,决堤似的往下掉。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爱了,却不能爱到底。最最悲哀的莫过于此,你还爱着,他已经要离开了。
如今,她还爱着,为他盘算着以后,盘算着两人的将来。而他一纸书信打了退堂鼓,大手一挥让她离开……
他心安了。
她却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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