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这是怎么了?好大的心事。”索额图捋了捋白胡子,笑道:“天塌了也得先吃饭,吃饱了咱们再说。”胤礽瞧着huáng铜锅子里滚水煮白ròu,叹了一口气道:“叔外公,孤真是猜不透皇阿玛的心思。”索额图亲自揀了一筷子极嫩的上脑片子给他放在碟子里,笑道:“可是四阿哥的事?”胤礽便点了点头。索额图笑问:“你可知道他如今这时候儿在做什么?”胤礽迟疑的答道:“不是在户部衙门……”索额图放下筷子,冷冷一笑:“户部衙门?”太子茫然点头。索额图摇头道:“太子爷的消息可不灵通,打从雍亲王府里有了个龙凤胎他便要了假,如今在家里带奶孩子洗尿布呢!”
皇阿哥在家里带孩子,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胤礽惊道:“这……这怎么可能?”索额图叹气道:“太子爷,不是老臣爱多嘴,如今户部主事该是你,手底下阿哥去不去你都不知道,平白的你都忙些什么呢?”胤礽顿时脸红,这些日子他命何柱儿去太医院新制了媚药,正要与府里头的几个丫头好好试验一番的,反正政事上自己不需要太有能耐,免得遭了皇阿玛猜忌。索额图也知道他有心藏拙,偶尔想提醒他别弄得太过,又怕把他教的jīng明,自己棘手,于是揭过不提,只笑道:“四阿哥这是跟咱们表明态度呢,你且安心受着就是。嫡子又怎么样?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是乌雅氏生的,就算是个嫡子,他也是嫡幼子,立储能轮得到他么?太子爷的位子稳着呢,只是……”胤礽听他话中有话,忙道:“只是什么?叔外公直说便是。”索额图沉着脸:“虽说明珠倒了,太子爷还是得小心着大阿哥,早些时候就嚷嚷着立嫡不如立长,您瞧瞧皇上每回出去总要带着,他又有军功,圣眷不衰啊!”胤礽听了,也深以为然。于是把胤禛抛在脑后,与索额图又嘁嘁喳喳起来,看看怎么才能把胤褆彻底搞倒。
与此同时,户部尚书马齐正在乾清宫跟康熙汇报工作。这一个月以来,他深深觉得工作不得力,很多重要项目开展不下去,另外衙门里众人也懈怠了许多。康熙翻看着季末报告,登时额头锁得死紧,这折子里各项开支极度混乱,亏空惊人,若不是顾忌马齐他老爹是前朝重臣,真恨不得立刻把折子拿起来直接摔在他脸上。
“这折子你看了么?”康熙平了平气,问道。
马齐在官场多年不是白混的,随即感受到了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气氛,连忙跪下来:“回万岁的话,臣都看过了。”
康熙yīn沉沉的瞅着他,半晌才道:“当日从兵部调你去户部,你跟朕哭着说,行军从武日久,怕是有负圣恩。现今看来,倒不是谦虚的话。”马齐听了,知道皇上这次是非常不满意了,只好磕头不止,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康熙见把他吓唬得差不多了,才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马齐暗地擦了一把汗,将自己满腹的苦水挑拣着能说的倒了倒。太子于户部主事,他这个尚书自然是要礼让几分的,再加上雍亲王在手底下gān活,他更不敢拿大。所以,虽说他是户部尚书,但其实就是夹在太子军团里的小透明,真正在户部拍板的是两位huáng带子大爷。往常每一回都是雍亲王核账签条子,报告也都是由他来出,如今他请了一个月的假……
话还没说完,康熙开始咆哮了:“什么,老四请了一个月的假?谁准的?啊?”马齐立刻懵了,“皇、皇上您还不知道……”康熙接着咆哮道:“朕知道个屁!”马齐哆嗦着磕头:“皇、皇上,那一日雍亲王跟臣说,府里头有些事需要料理,要一个月的假,臣、臣以为他跟皇上说过了,所、所以……”
马齐是个老实人,虽然也有心眼,但也是忠厚老实的心眼。康熙见他吓成这样,知道此事不当责他,于是摆摆手道:“你先起来吧,老四这事朕自会问他。如今,朕只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马齐没敢起来,接着磕头道:“臣万死也不敢欺瞒皇上。”康熙点了点头,才说道:“这一季的亏空为何如此之大?朕记得近期里无水患无旱灾,更无兵乱缴讨,那么多银子哪里去了?”马齐早预感会是这个棘手问题,见康熙追问,也不敢撒谎,只道:“皇上明鉴,本季度的支出实际多出于最后一个月……”康熙眯起眼睛:“是雍亲王不在的这个月?”马齐道:“皇上圣明,以往都是雍亲王在签条子,所以支取户银要办的手续也多,如今雍亲王不在了,难免……”马齐不说话了,反正写得那么清楚,自己看呗。
趁着雍亲王不在,太子没说理由,率先提了五万两银子跑了,内务府凌普也不甘其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旧单子,说要给宫里各位娘娘和小主换新,一猛子拎了二十万两银子去,其他的阿哥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便宜不占白不住,大阿哥抽走了五万两,看样子是故意要与太子齐平,三阿哥领了三万两,连一向老实的七阿哥都派人提了一万两。剩下的,工部、兵部、吏部乃至礼部都听说冷面王不在,一窝蜂似的,着急忙慌派了人来提银子,若不是祖宗规定的限额,好悬没把户部捣鼓空了。
缠磨了半日,康熙深知此事也怪不得马齐头上,说到底还是自己家的后院没管好。于是叹口气,让他去了。大太监李德全见康熙费了半日神,忙端了碗热热的参汤来敬。康熙抿了一口,随手放下,抬头盯着藻井发了半日的呆,然后突然起身道:“去备轿子。”李德全连忙下去张罗,康熙又叫回来,道:“换青尼小轿。”李德全便是发蒙,哪来的青尼小轿,都是明晃晃的大huáng轿子,宫里头走也不怕人的。康熙见他不开窍,略显不耐烦:“出宫,去雍亲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康熙微服私访雍亲王府记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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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鲤院诸人依旧是在大阿哥弘晖的哭声与大格格霞光的叫声中迎接朝阳。苏凉惊觉,刚要起身,一旁的胤禛却是先一步下了榻,一面从特制的花花摇篮里抱起霞光来,轻声哄着,一面还要摇晃着哭得乱七八糟的弘晖。苏凉紧随其后,随手挽了散乱的头发,一边打呵欠一边将弘晖抱到榻上:“来,来,我们的大阿哥不哭哦,额娘先换了裤裤来……”在母亲的怀中,弘晖终于止住了哭声,靠在苏凉的胸口,咯咯傻笑起来。霞光则在父亲的怀中也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看弟弟,十分乖巧懂事的样子。胤禛喜欢得不得了,等着苏凉喊了,才将女儿一并送到榻上,然后拿起熏炉上暖呼呼的小衣裳,抓住光屁股的儿子,为他一样一样的穿起来。
门外焦嬷嬷、枣儿、桂儿等估摸着里头两个人忙活得差不多了,才将热水皂帕等送进来。焦嬷嬷本来专职是监管孩子的,却因为雍亲王与侧福晋坚持自力更生,只好给他们搞了个严格的育儿培训,然后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了。老太太原以为雍亲王是因为得子不易,心血来cháo糊弄几天装装样子而已,没料到却一丝不苟的坚持做了一整个月,尽管刚刚开始也常常有很麻烦的事qíng,各种各样的不适应,雍亲王却是面不改色,积极迎接挑战,充分发挥吃苦耐劳的jīng神,从一个当爹新手迅速成长为一名成熟的育儿专家。
枣儿一面收拾着小主子们换下的尿布与衣裤,一面望着正给霞光喂奶的侧福晋,见她披头散发,心里叹气,决定私底下找个机会稍稍提一下,虽说照料孩子是累了些,但在爷的面前这样不修边幅总归是不好吧,别忘了新任的美貌宋格格就在隔壁院呢,爷们进出来总能碰上一两回,主子可不能仗着诞子有功就忘了侍奉爷的本分。
焦嬷嬷上前来要跟胤禛手里接了弘晖,胤禛摇头道:“我明儿得去衙门,今天便整日带着吧。”苏凉在旁听说,抬起脸道:“你要带他去书房么?我叫人先去笼炉子,暖和了再过去,天冷,别冻着了。”她如今跟胤禛说话,满嘴你啊我啊,鲤院诸人已经麻木了。胤禛听了,点头道:“还是你想的细致。”苏凉见女儿吃饱了,令枣儿接了霞光去,再将胸口的衣裳掩好,起身梳洗。桂儿忙侍候她洁了面,又扶在妆台前坐下,然后举了一个细玻璃瓶笑道:“温僖贵妃昨儿派人从宫里送来的珍珠粉,说是海南进贡的,极能润泽肌肤。”大概是因为胤俄常来叨扰,温僖贵妃便隔三岔五打发人送些小东西送给乌喇那拉氏与苏凉,东西小不起眼,但常来常往的也是不菲。
苏凉依言妆了,见面上果然显得嫩滑白皙,便笑道:“咱们库里还收着什么东西,捡些好的下一回让十阿哥带回去孝敬贵妃。”胤禛在旁听着,道:“承乾宫有的,也给咸福宫送一份去。”咸福宫是佟妃住的地方,如今胤禛记在孝懿皇后名下,多孝敬佟妃些也是应当的。苏凉见他虑得深远,点头道:“是我疏忽了。”两人说着,外头传进饭来,苏凉要喂奶,每隔一个时辰都要吃些东西的,早饭也就陪着喝一碗红枣米粥,又挑了几筷子豌豆苗拌核桃仁,便说不吃了。胤禛在饮食上向来不挑的,喝了一碗浓浓的奶茶,就着酸笋jī丝吃了两只小馒首,也说饱了。外头高福儿来报,怡xing斋已经加了炭,烤热了屋子,请主子与小主子一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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