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娘越听越觉得可疑,“王婶……gān嘛突然给你红糖?”
“她今儿早上问起你来,我说你身子不大舒服……”范长安越说越觉得气弱,恍惚中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做了一件错事,果然,不多时,杜秋娘便“啊……”地低叫了一声,拿起拳头便要捶他。
这下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范长安,你这个呆子!谁身子不舒服了?谁身子不舒服了!
这不是告诉告诉全天下人了么,坏长安!
杜秋娘几乎垂泪,手上便加了力捶他。长安原本想抓着她的手的,可不知为何,瞧着她羞红了脸打她,心里便觉得喜庆,索xing不收手,任由她打。
等杜秋娘打够了打累了,范长安也不说话,提溜着那碗红糖水就送到了杜秋娘的嘴边,看着她笑,“喝,喝了就舒服了。”
这种缠人的jīng神……
杜秋娘心里默默想,从前怎么就觉得范长安寡淡?那绝对是表象,范长安有的是本事让人疯狂。
她终究是喝了那碗热腾腾的红糖水,从胃里一直暖到了心里。
不到晌午的时候,邻村的人来喊范长安一同去学堂。范长安在屋里又磨蹭了好一会,被杜秋娘挥着拳头赶出了家门,他就在门口看着,后头有邻村的人看着,他的依依不舍表现地极为含蓄,可杜秋娘还是看懂了。
“早些回来。”杜秋娘话音刚落,范长安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说,“晓得了。”站在门口又跟老太太喊了句,这才离开。
屋里经过昨晚的大战,杜秋娘起chuáng时又赶着递茶,屋里并没有怎么收拾,这会掀了被子,看到chuáng上迷乱的痕迹,不由脸上又是一阵燥热。可是那块白帕子呢……
杜秋娘慌起来,忙在屋里寻着。长安这个呆子,不会当那帕子没用,随手丢了吧。
她寻了半晌,才在昨日放凤冠霞帔的那个箱子里寻着。范长安好生地将凤冠霞帔收拾妥当,又用了块极好的布料将那块白帕子仔细收好。
杜秋娘一看那凤冠便有些舍不得。
这个婚礼让她毕生难忘,若是她有能力,将这喜服收在自个儿的身边也是个极好的回忆。
可是……
这凤冠霞帔是借的吧?
杜秋娘环顾这个屋子:一目了然,家具摆的整整齐齐,可统共就这么几样,看着还是陈旧的。窗纸上打过补丁,偶尔还会感觉有些漏风。
长安的衣服也是半旧不新,昨天成亲时他穿的那一身喜服,是杜秋娘看过他穿得最好看的衣服。
其实她一直都不知道长安的家境到底如何。可是从前她总听村里的长舌妇嚼舌根子,范老太太就靠着那半亩地过活,一家子孤儿寡母的,范长安又是个书生,范老太太每年的收成还要挪出一部分给帮他们家看地的工人。
如今这半亩地都给了她爹当聘礼,昨日婚礼,长安又替她大张旗鼓地办了一回,这家只怕得见底了吧?
杜秋娘想了想,暗暗下了决心,一个家的穷富不光看男人,她既然嫁给了范长安,就得替他好好筹谋。
她不嫌他穷,只要他对她好就成。
那箱子的边上还放着个竹筒子,用绳子捆得好好的。秋娘想着,或许也是什么重要的物件,便放在一旁。
再往里翻了翻,露出本书的卷边儿来。杜秋娘心下奇怪,长安怎么把书同凤冠放一起,一抽出来一看,这脸都绿了。
那书一摊,一幅幅货-色-chūn-香肢体缠绕在一块儿的,不是chūn-宫图是怎得?
好个范长安,原本看着老实巴jiāo的,昨儿打了一战才知道他也不是个省油的,她说他怎就这么熟练呢……
杜秋娘的脸色一沉,将那书好生的放回枕头下,自个儿撸了袖子将屋子收拾好,又去老太太房里取了脏衣服,带了盆儿便去河边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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