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簪子,我足足在身上装了三年。”周怀安想起当年的事,眉目间浮起一丝柔qíng,他轻抚着沈清瑶的长发,低沉着声音告诉她;“当年,我从马车里把你捞了出来,你那时还不到十七岁,吓得直往我怀里钻,我刚抱住你,你就搂住了我的腰,推都推不开。”
周怀安说起往事,唇角的笑意不免更浓,他的黑眸深邃,看着怀中的女子。
孰知,他的话音刚落,沈清瑶却是愕然的抬起了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声音颤的厉害,只问他;“当年,是你…救了我?”
“你不记得了?”周怀安浓眉微皱,有些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当时几乎吓傻了,我问你话,你也不出声,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我见你带着那支簪子,就顺手取了下来。”
“我只看见,救我的男子腰间挂了块腰牌,是一块玉,上面写了一个‘周’字。”沈清瑶美眸轻闪,她的手指攥住了周怀安的衣角,几乎不敢相信。
周怀安点了点头,“那块玉本是皇上所赐,回京后,让我赏给了周邵,怎么了?”
沈清瑶愣在了那里。
“瑶儿?”周怀安捧起她的脸,见她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他唇角的笑意渐渐隐去了,黑眸亦是浮起了焦灼。
“原来是你…”沈清瑶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她有些想笑,可不等笑意绽在唇角,泪水却是无声的从眼角落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微弱开口;“可我…我却错了这样多年……”
周怀安眉心微拧,他伸出手指,勾去了沈清瑶面上的泪珠,虽不解她话中的含义,可心思一转,已然明白。
想来,她将自己当成了周邵。
“瑶儿,都过去了。”周怀安最是不忍见她落泪,他轻抚着沈清瑶的面容,将她抱在怀里。
沈清瑶想起这yīn差阳错,只觉得心口钝痛,她埋在周怀安的胸口,梨花带雨的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把那块玉给别人……”
周怀安回想起两人走过的弯路,心中亦是沉重,他低声叹了口气,在沈清瑶的面颊上亲了亲,告诉她;“瑶儿,咱们此时知晓,也不算晚。”
兜兜转转的一圈,原来,她本就该是他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拿走我的簪子?”沈清瑶声音细弱,渐渐止住了泪水。
“你说为什么?”周怀安挑了挑眉,反问了她一句。
其实即便周怀安什么也不说,沈清瑶心里也明白,一个男子贸然取走一个女子的发簪,自然是要去女子家上门提亲了。
沈清瑶说不出旁的话来,要怨,也只得是造化弄人。
她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将身子尽数倚在周怀安的怀里,伸出胳膊,如同他们初见那般,搂住了他的身子。
周怀安也没有在说话,只低下头,将她眼角的泪珠拭去。
夜色深深,谢远倚在母亲的怀里,已经睡熟。
自从秦小满生下女儿后,谢远起先还觉得新生的妹妹有趣,不时伸出ròu呼呼的小手,在妹妹的脸蛋上捏一捏,揉一揉,可日子一久,尤其是秦小满每日里都要将女儿抱在怀里数次,来喂孩子奶水,谢远瞧着,便是吃味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两岁多的孩子,瞧见母亲整天抱着妹妹,心里哪有不难受的,是以每逢看见母亲抱起妹妹喂奶,谢远都会嚎哭,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或者就会伏在母亲脚下,伸出ròu呼呼的手,抓着秦小满的裙角gān嚎。
谢广看在眼里,便是苦笑不得,只得大手一捞,就将儿子抱出帐子,几次一来,谢远一旦看见父亲,就往秦小满的身后躲,直让秦小满好不心疼。
是以,这些日子,每当入夜后,秦小满都是将女儿放在摇篮里入睡,自己则是揽着谢远,小小的孩子见母亲晚上不在抱着妹妹,而是搂着自己,心里顿时踏实了,连带着白天也是乖了许多,再看见母亲喂奶时,也不哭闹了,只自己在帐子里玩耍,日子一久,倒是不知不觉得从心里接受了这个妹妹,但凡军中有人逗他,要把他妹妹抱走,两岁多的小小男子汉都会跑回帐子,守在妹妹的摇篮边才行。
听得女儿的哭声,秦小满顿时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为怀里的儿子掖了掖被角,她刚要起身去抱女儿,就见一旁的谢广已是醒了,赤足将女儿从摇篮里抱了起来,递到了妻子怀里;“只怕是饿了。”
秦小满一夜都要起身几次,去喂女儿奶水,一直都是睡不饱,此时也是睡眼朦胧的,刚掀开了自己的衣襟,女儿便如同饿了几天似得,紧紧吮住了她的蓓蕾。
谢广揽住了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瞧着妻子眼底的乌青,不免心疼道;“辛苦你了。”
秦小满向着丈夫的怀里偎了偎,她的眼儿仍是微微闭着,听得丈夫体恤,秦小满心里一甜,柔声道;“有你在,就不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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