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远拿筷子往面前的碟子上一敲,挑动眉毛,一双眼精光乍现:“你们想不到,一年前京城里可是风云诡变,进行了一场大洗牌!”
有人半好奇半打趣地问:“什么大洗牌,你倒是说啊,卖什么关子?”
“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汪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喟叹了一声,继续说,“大家都知道,皇上有五个皇子,前太子殒落,八皇子九皇子尚且年幼,将来登上皇位的就在太子,三皇子,和原先的五皇子其中选一个。但是可惜的是啊,那五皇子去年时犯了事,按例当斩的,可偏偏逃出了京城,不过好在后来被官兵捉到了。”
“这些都知道,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汪远啧了一声,不满另一位举人打断自己,停了几秒才道:“我这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真是……继续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
卫霍刚咽下一口花生豆,挠挠头,接了话道:“五皇子被官兵捉到了。”
“哦对,哎,说起来啊,那五皇子真是,啧啧啧,可惜啊。他是三个有前途的皇子中相貌最英俊,也最得皇上喜欢的,文韬武略没有差的,两年前还曾带兵十万,直捣到蛮人老巢,打了大胜仗。所以这朝廷上,特别是兵部,完全信服于他,连带着他母妃,”汪远微微俯首,声音放低了些,“已经被赐死的德妃也是万般受宠,但谁料想,被人弹劾欲毒死皇上,夺嫡登基,谁信啊,朝廷上那些官员压根不认!兵部那些人以身家性命保证,五皇子绝不可能这么做,但结果大理寺那边一查,哎呦喂,还真的是叛变了。皇上大怒!直接命人抄了南王府,赐死德妃,绞杀五皇子。哎,前一时还享着荣华富贵,下一刻便是大难临头呐!”
汪远感慨一番,客栈一楼坐着的食客皆沉默,掌柜的打了个哈欠,支着脑袋拨了拨算盘。
有人出声问:“那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五皇子为什么要那么做?”
汪远撇撇嘴:“怎么查出来的,我们小老百姓能知道什么?至于五皇子之所以那么做,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他不是嫡子,就算受宠又如何?还不是——”
“好了好了,”掌柜的忍不住用茶杯敲了敲堂桌,“小小客栈里就不要议论朝政了,你们不担心祸从口出啊。就算你们不担心,掌柜的我也要养家糊口的。”
众人心领神会,很快又将话题移到自身前程上。
“哎,你们说,这次会试有可能出什么策论题啊?”
举人们各抒己见,卫霍也在心中思量几番。乡试考的策论十分简单,主要考经义与诗赋,会试和殿试对于策论要重视许多,占比也大,陈国人常言“赢策论者赢天下”,就是这个理。
科举是为了选有才能可以做官的人,策论考时政,就是探察考生对国家大事有无真知灼见,以便选贤举能。往小了说,也是为了防止选出来的官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庸才。
只是……
“只是,”汪远接话道,“你们大家未免想得过于浅薄了。”
有人早就看不惯他,嗤之以鼻道:“那你说个不浅薄的呗。”
汪远倒也不生气,低头一笑,抬眉说:“这天下是谁的?”
“自然是天子的。”
“对了,”汪远将筷子放在了碗上,“就算是再大,再不懂阿谀奉承的官,那也得听天子的,看天子的脸色行事。这策论题,想要的好答卷也定然是能戳中皇上的心的。否则就算侥幸过了会试,你们以为自己就能过殿试吗?”
他的话说完,有人颔首认同,有人窃语议论,有人不屑一顾。
卫霍将碗里的白粥喝完,擦了擦嘴,起身去房内继续看书了。
到了晚饭时,谭哲也和卫霍提起了这件事。
“元达,”谭哲叫了卫霍的字,问他,“你觉得汪远说的有没有道理?”
卫霍点头:“有。”
“那你打算按照皇上的喜好去写吗?”
卫霍懵懵然:“皇上的喜好是什么?”
谭哲也懵了:“我怎么知道?你既然觉得那汪远说的不无道理,就得去探查啊!”
卫霍想了想,道:“我虽然觉得他说的不错,但夫子说,文人做学问写文章,每个字都要出自本心才是。我现在能够写出出自本心的文章,可要是去探查了,总觉得与这样的初衷相悖。一切还是简简单单的,顺其自然,不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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