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离家出走有人拦我么?
奚树辞起身说:“我去帮岳叔叔吧,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徐荷梨一摆手:“忙得过来的,做个菜怎么就忙不过来了。”说着拿眼神指示岳拾钦。
岳拾钦:“没事,你坐这儿,我去。”
岳郎在给一小锅生汆丸子汤撇去浮沫,准备起锅了。岳拾钦一进厨房,岳郎指了指身侧的案板:“把玉米洗了,就差个虾仁玉米了。这个炒起来快,做早了就凉了。”
岳拾钦“嗯”了一声,给他打下手。岳郎添了油锅就让岳拾钦盛饭。岳拾钦问道:“爸,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怎么会做菜啊。”
岳郎手里的锅铲顿了下,笑说:“你妈一直就不爱做饭。你小时候我工作忙。没办法,现在这不是有时间了么。”
岳拾钦点点头:“树宝也爱做饭,回头你俩聊聊。”
岳郎一皱眉:“你说说你,丢不丢人,蹭人住,蹭人吃的。”
岳拾钦呵呵一笑:“我过的是神仙日子,丢什么人?”
岳郎即便早就知道自己儿子这臭德行,还是被这二皮脸给噎了一下:“平时留点心,奚老年纪大了,你替树宝多去看看他们。”
岳拾钦应了:“这点事儿不用交待,我记着呢。奚老这段时间回古街了。”
岳郎把虾仁玉米装了盘,愣了一会儿:“清明了,他还惦记着呢。”
岳拾钦听着他这句自言自语,心里突然给烫了一下似的,奚老每年清明前后回古街住一阵子,是为了悼念奚弘谦的。
岳拾钦把最后一道菜端到饭桌上,笑说:“齐了。”
在饭桌上,岳拾钦又一次体会到了不公平待遇。纵是已经习惯了,多少还是有点酸的。
奚树辞不动声色地给他夹了菜。岳拾钦笑着看他,奚树辞的余光瞥到他的眼神,拿脚碰了一下他的脚,他俩并排坐在岳郎和徐荷梨对面,岳拾钦不依不饶,直接用脚踝勾住奚树辞的小腿,他看到奚树辞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他。
家庭里,食物链总是非单向的,应该是环状的。
午饭后,徐荷梨拉着奚树辞陪她去楼下喝咖啡。
岳拾钦洗过碗,从厨房出来,站在门边擦手,随口似的问起岳郎:“赵副局跟我说0510部批专案的事儿,我想听您说说。”
岳郎沏茶的手顿了顿,皱眉道:“他跟你提到奚弘谦了么?”
岳拾钦“嗯”了一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岳郎摇摇头:“没有可能性的事情,不会轻易告诉你的,年轻的时候,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自毁前程。”
岳拾钦隐隐约约也知道,他说的是向松柏,为什么当年专案组的人,除了向松柏,其余人虽说不上顺风顺水,倒也还算稳稳妥妥。向松柏的铁面无私眼里不容沙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
岳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跟赵副局一样的话:“最近上面有动静。”
岳拾钦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正义需要等待时机才能公诸于世。”
岳郎眉间狠狠地跳了一下,这句话,仿佛是在打他的耳光。然而他感到既欣慰又心酸,当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折断了梦想的儿子,如今在他规划的道路上,持重前行。
他指了指椅子,示意岳拾钦坐下:“你只要知道,刑警,是维护规则和正义的,这个星球尚且有白天和黑夜之分,阳光下,挺直脊梁,黑夜来临,就忍辱负重站好岗。”
岳拾钦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岳郎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专案本来就没有结,没有阻力的情况下,调出来重新查,不是难事,但是我仔细看了,案件牵连的重要人物,销声匿迹的时间不短了。”
岳郎点点头:“表象看来是这么回事儿,可是产业这么庞大……”
岳拾钦想了想:“您是觉得,宋歌后面有操盘手?”
岳郎提醒他:“你有空去拜访一下你沈阿姨,她是前经侦班子的,当年宋家的账比你清楚得多。”岳郎说的沈阿姨,是沈寄庭的母亲。
岳拾钦看了下时间,“今天下午省文物局可能有人参观博物馆,明馆长给树宝安排的有工作,我先送他回去。”
岳郎咳了一声,问道:“前几天赵成南可是说,局里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你自己私人作风问题我不好说什么,敢往奚家脸上抹黑,你趁早别姓岳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岳拾钦笑道:“怎么是抹黑呢,万一攀上亲了,您在廖局和赵副局跟前,脑门上都佛光普照的。”
岳郎:……
“你别给我胡来,祸害谁都不能祸害树宝,听见没。”
关门声中,岳拾钦:“没听见。”
以前他也这么想的,就是因为怕“祸害”,他差点就错过了。现在就算是奚老不同意,他也不会轻易放开他的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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