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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娅还说给你带了纪念品的，”厉谦打开手机给他看对话，“结果没想到她还没回来你就得回学校了。”

“等我考完吧，”曲川说，“谢谢嫂子还记着我。”

“寒假真不回来了？”

“就四天假，路上得耽误两天。”曲川摇摇头，“我问了同学，有和我一起待在学校不回家的，你放心吧。”

“行，”厉谦点头，“我有空来看你。”

“哥你平时都忙成这样了有空就好好休息吧，”曲川笑起来，“就三百天，一眨眼就过完了。”

厉谦想想自己的工作也不多说了，依旧是叮嘱他有事找他，把人送走。

教室前方的倒计时板已经从三百读数到一百多，又到年关。期间张帆来看了他一次，说是厉谦实在太忙抽不不空来。

“据说是引进了一条新的软生产线，”张帆说，“莫老板那边研究基地负责开发生产，他俩都忙疯了一心扑在工作上，只有我这个闲人还能有时间来看你。”

曲川知道张帆也就嘴上说自己闲，他在北京也算待过一段时间，知道研究员会有多忙，“谢谢帆哥。”

“对了，厉谦说要我问问你买鞋没。”张帆想起来，“他说去年你脚上生冻疮了他要给你买鞋，结果你说自己有钱会买的。”

“不能这么抠门啊小朋友，”张帆叹了口气，“我刚才放你寝室的那几个袋子里面就有一双鞋，厉谦前几天给你买的，就知道你舍不得买新的。”

曲川支支吾吾应了，又觉得自己鼻酸起来。他老觉得自己长大了，最后还是得要厉谦在那么忙的工作中分神来操心自己。

张帆和他吃完晚饭就走了，曲川回到教室上自习。二中其他学生都放寒假回去了，只有高三的还留了二十来个人不回家过年，拼在一间教室上自习，每天有半个小时看新闻联播的电视时间，有时候新闻里讲到航天讲到科工，曲川总会多看两眼。

今天新闻里播着“开创了安保科技与应急装备新的产业方向……”镜头拍摄着基地里的工厂，曲川一眼便看到了一扫而过的厉谦。他的心猛烈跳动起来，他摸了摸心脏，这是相思。

大年三十那天学校给他们开放了后厨，二十来个学生和住在食堂附近的职们一起包饺子，晚上还能就着食堂里的大屏幕看春晚，这也算是二中的传统。

他给厉琛张帆还有房宣他们都发了拜年短信去，包饺子的间隙实在又忍不住给厉谦去了电话。电话是厉琛接的，“我还说你怎么就不给大哥发短信呢，原来给我们的都是群发，只给我哥打电话拜年。”

“刚从老爷子那里拜年回来，今年把厉琛一起接回家了，”厉谦接过电话，语音带笑，“早知道厉琛话这么多就把他扔外头得了。”

那边大概是开着公放，曲川还能听到厉琛的抗议声和莫娅隐约的笑声。几人零零碎碎聊着天，多是厉谦和莫娅问他的情况，又叮嘱一些琐事，还夹杂着厉琛喊他回来继续学画的声音。

“早知道还是应该把小曲接回来，我们自己开车也就几个小时的事，”莫娅叹了口气，“热热闹闹一家子多好。”

“人家考大学呢，”厉琛说，“等考上北京的大学了有的是时间我们一家子聚，是吧小曲儿？”

“琛哥说得对，”曲川也笑了，“我那边煮饺子了，我先挂电话了。”

“去吧。”厉谦和他说新年快乐，等他挂了电话。

“曲川你怎么了？”煮好了饺子不见人，同学跑过来找他却见平日里清清冷冷的男生一脸泪痕，“想家了呀？”

“有点儿，”曲川抹了把眼泪，“是想家了。”

第4章 第4章

六月的暑气扑面而来。

终考哨声响起，校园里奔腾起欢呼声，曲川来不及参与高考生的狂欢仪式，他慌慌张张收拾好书包，在拥挤的涌向校门口的人群中奔跑，直到他闯出校门，在向里眺望的家长中看见厉谦。

他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男人。

“辛苦了，”厉谦笑眯眯地揉他的头发，“我就说肯定能赶上接你出考场吧。”

曲川不好意思地后退一些，才看到厉谦刮净了胡茬的下巴，还有眼镜下累得泛了红的眼眶。

“走吧，”厉谦揽住他往反方向走，“莫娅和厉琛在车里等我们。”

“你哥生怕赶不上，飞机刚落地时差都没倒就催着我们开车过来等你，”莫娅从车里摸出一瓶冰镇的饮料给曲川，“我估计他到时候养儿子都没这么上心。”

“毕竟我还等着曲川给我养老呢，”厉谦笑着搭茬，把空调口向上一翻，放下椅子，“你们先聊着，我睡一会。”

莫娅点头，到后备箱拿了毯子给他盖上。听见厉琛和曲川坐在后排压低声音聊天。曲川身体累得不行，但是精神却无比兴奋，也克制不住和厉琛天南海北地聊起来。莫娅在前排听得好笑，摇摇头专心开车。

曲川刚到家没待两天，房宣的电话就打来了，说几个人骑车去内蒙玩，拉他一起去。

厉谦正好在家见他面露难色，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曲川捂着电话小声和他说了，厉谦让他开公放，便听房宣的声音大咧咧地在房间里响起，“我就知道你肯定考完得回北京，我和你说小曲儿，趁着成绩没出来赶紧玩儿，说不定成绩出来就没心思玩儿了……”

“听起来考的挺好啊？”

“咳，问成绩多没意思，”房宣顿了顿，“这不是小曲儿的声音啊……不能吧，厉哥？”

厉谦忍住笑，“还记得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