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李景行淡然道,“你先走,我自是会来陪你。”
“为什么!错的又不是我们!”李寒渡吼道,“当初要不是他们执意拆散我们,害得你身故,我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凭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凭什么非得要承受那些人的目光!凭什么!
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我们又没有伤天害理过,只是因为相爱在一起,凭什么要那些毫无相关的人干涉我们!我们俩逃了几百年,最终还是没逃过去。
我曾想过,等你回来我就带你去封洲,你不是说你很喜欢那里的风景吗?咱们就一直住在那儿,没有任何人打扰,就我们两个人。”
“所以你就把封洲内的所有人杀尽?”李景行反问。
“那,那是因为他们会干涉我们,我是为了我们才……”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
被李景行一语戳破,李寒渡紧张解释道:“不是的,我是真的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这次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等我杀掉那些人,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李景行淡然看他一眼:“那些人就由我来杀掉。佛如何魔如何,与我等无干。你杀业深重罪不可恕,但因果却是在我,我自该背此世因果,渡你所有罪孽。
终是我负了你,才让你被苦痛折磨。也罢,若下得黄泉受那业火焚身之苦,我也甘愿。不仅为你,亦是为我自己。”
话罢,李景行迈步跨出殿外。
忽闻东方怒涛海水汹涌奔至,千万虾兵蟹将驾水而来。西方头顶焰龙盘天遮蔽星月,将夜似是天明,恍如白昼。
南方座座金檐碧瓦亭台楼阁自渺渺紫云内拔起,飞檐翘角雕梁画壁,自生恢弘大气。坐于屋脊脊兽如同活物,仰天咆哮。檐下青铜古铃摇晃不止,清脆铃响不绝于耳。
北方清翠修竹盘根成林,水木清华绿波澹澹,间或风经竹海,激起阵阵沙声。青鸾卧竹引颈长鸣,百鸟归林雀声四起。伴着道清悦啼鸣,彩光大盛霞明玉映,便见火鸟焚竹自燃,绿竹映红噼啪爆裂火星四溅。
倏然,所有自演景象戛然停止,瞬间轰然散成云雾,似庄周蝶梦如梦如幻。闯入寒渊洞的众人被此等景象震住,霎时被卷入云雾撕成灰飞,纵有法宝相抵却不过延迟几息。
此乃李景行舍去法身与所有道行所演的鸿蒙天地,终是为同归于尽所演之法,不可逆转。此法一出,施法者必人身俱毁魂飞魄散。
云雾渐渐散去,李景行站在宫殿庭院下,神色淡然看向云中圆月,青冥磷火舔舐着他的身躯。
星辰灿烂,幽蓝晖映。
“景行!”李寒渡跌跌撞撞从宫殿里跑出来,适才他本打算阻止李景行,奈何他修为只恢复了两成根本阻止不了,还被李景行困于结界中。
“我叫你渡寒如何?”李景行回身浅笑,“到最后,终是我渡了你,不是吗?”话罢,李景行化作点点星屑消散在李寒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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