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谈非刚死,谈羽也刚回国,他直接落在了殡仪馆,几乎认不出相处二十多年的哥哥。扶着灵回三密,惠邡生完谈燚还没过两天,要揭棺看谈非。
一切都乱了套,他挡不住强硬的惠邡,拦不住别有用心的亲人,眼睛闭上睡不着,时刻都喘不过气。
也是个和现在类似的夜晚,谈羽暂时从纷乱里逃了出来,寺早关了门,他绕着红墙走了一圈又一圈。
此前什么都不信,那夜他跪在高门深锁的门外磕了三个头。
谈羽拉着许衍转了个弯:“我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要求什么。不是不想要,是想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哪件该先告诉佛。”
他的语气很淡,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佛也许听见了,也许是我放弃了。”
放弃什么?
许衍回头看光亮后黑暗的寺,再看前路,叹了口气:“该吃点什么的。”
初尝浓烈的酒意早在夜晚的风里散得一干二净,他插着兜在风的间隙走着,眉间不见沮丧,但情绪显然也不高。
“谈羽……”许衍抬着头找风,一无所获后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正月初八。”谈羽歪头看他,“你那会儿应该去北京了吧?”
确实有这个打算,许衍笑了一下:“咱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啊。”
“你知道民间有一个说法吗?初七初八拜王八。”
“什么?那你……”
“我小时候,我妈总逗我,说我是她的小王八。”
许衍大概知道他父亲是什么形象,第一次听到关于他母亲的只言片语,没想到是这么……生动的一个人。
他乐了半天,问:“妈妈还有什么经典语录吗?”
“有一年我们去给外公过生日,她和外公站在院子里聊天,外公打了个喷嚏,她下意识就说是不是要下雨了。”谈羽说,“她那会儿都三十四五了,被外公追着满院子揍。”
“我妈特别喜欢民间这些七七八八的谚语、怪谈,和我爸离了婚就潜入深山专门研究这些。”谈羽看着欲言又止的许衍,知道他没问出口的话是什么,笑着说,“不要怕,她真没死,她就是做隐士去了。”
“那种……”许衍比划,“山里的现代化小屋吗?”
“以前是,近几年生态保护,被赶出来了。”
也就听了几耳朵二三事,谈羽妈妈的形象几乎就跳了出来。
许衍问:“她长什么样?你们像吗?”
谈羽把自己凑在许衍面前:“我们长得很像,我就是男性化的她。”
按理说,许衍有无数个仔细看谈羽的机会,但他似乎从来只领略个大概风貌,从没认真把五官一一看过。
借这个机会,他好好看了看谈羽:眉眼漂亮,鼻梁硬挺,嘴唇薄厚差不多。
“妈妈肯定特别漂亮。”他实话实说。
一进家门,许衍就催着谈羽快拿相册出来看。
谈家的相册搁在高柜上,饶是谈羽也得踩了椅子够着拿,他取下几本相册递给许衍,自己从另一边跳了下来:“好久没翻了。”
许衍已经翻开了粉色的第一本,第一张照片就是谈羽小时候,和现在差别很大,右下角注了小字:儿满月。
照片里的男孩肥嘟嘟的,手腕上圈了两个银手镯,脖子上也挂着小银锁,迎着镜头呆呆愣在床上。
再翻几页,时间在几张照片间经过了两三年,是谈羽抱着足球立在草坪上。
富二代凑过来扫了一眼,指着身后空地说:“那会儿还没修喷泉,踢球可自在了。”
“你也就是两个球高,哪里知道自在不自在。”许衍拍开他的手,兴致很高,“你是不是从小学起就没怎么变过模样了?”
谈羽想了想点头:“差不多,有张照片是在过山车底下拍的,从那以后基本就这样子了。”
找到有过山车的照片,镜头里的谈羽皱着眉满脸不高兴,像所有突然有自我意识的小孩一样,不满足于被摆布。
许衍每看一张就有不同的感慨,末了圈住谈羽,胡乱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谁家的宝贝落我手里了!”
“可不就等着你么。”
可能是喝了酒,即使没真正喝醉,但心情不同,人有时候更愿意把自己熏在飘飘然的氛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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