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站起来,掸了掸校服裤子,呵笑了声,“冲你这个过耳就忘的脑力,目标也不要定的太远大了,就先往倒十努力吧。”
李浩看着他跑下楼梯的潇洒背影,心想:老大,你这叫五十步笑百步。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随便说的,内心槽一槽就算了。
回到教室,李浩总觉得自己取经失败,但看着陶神转过来给他远哥讲题时候那温柔耐心的模样,又莫名觉得大佬的建议很中肯。
李学灰遂翻出自己崭新的练习册,打开了第一页……他笔尖在题目上顿了下,猛地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旁边仿佛被痴汉上身、认真听讲的同桌——他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诚然,李浩同学并没有生长一颗西皮楼同胞们的腐女心,他单纯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有地方怪怪的,可也没敢当真往“同桌是基佬”这方面思考。
毕竟……大佬的战斗力爆表,导致他不敢天马行空地随便想象。
期末考试在即,由孙不凡牵头的“白皮书量产计划”终于结出可喜的果实——只要交了钱的同学们,人手一册印刷工整的“蓝宝书”。
鉴于白皮看上去非常不吉利,孙学委向年级组老师建议,选择了炫目的电光蓝作为封皮,相当扎眼。
不过在后三排同学的眼中,孙不凡这事干的不地道,感觉他和窃取革命胜利果实的袁大头实属一窝里的贼耗子,于是张天桥他们几个牵头,不学无术的后三排集体抵制了“蓝宝书”。
成功堵上了一条拿起书本,好好用功的光明大道。
祁远一连两周都在挑灯夜战,和陶安然一块儿复习时候连挑逗男朋友这项固定节目都免了,所以也并没发现男朋友每天塞过来的习题本上题目在悄然增加,且有越来越难的趋势。
陶安然对自己的教学成果相当满意,他在给祁远讲题的间隙甚至跑神地想,哪怕他考不进前一百五呢,也无所谓吧?
底线这个东西果然是没什么骨气的玩意儿。
按照惯例,五中高二年级最后一次期末考试还是沿用了以前的考制,每科占半天,连考三天。
大家齐齐怀着一种上坟的心情上了考场。
陶安然和祁远在男厕门口道别,祁远拿着两根笔,深吸了口气说:“放心,这一战之后,我就转正了。”
“嗯,”陶安然笑着点头,“加油。”
祁远转过身,暗自掬了把泪——复习到什么程度他心里有数,一百五十名啊,还真的悬。
功课这东西,扔下容易捡起来难,一旦开始认真,就会发现以前落下的知识点简直可以成火车皮拉。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阻碍,真正阻止进步的是糟糕的学习习惯和无法集中的注意力。多年的分心让身为一个学生应该具有的基本能力被消耗殆尽,重新培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没有捷径可走,也没有武功秘籍可捡,成绩这东西大概就和减肥期的体型一样,你付出了多少,它就会赤|裸|裸地显示收获了多少。
相较之下,李浩比祁远有信心多了。这位刚刚把他崭新的教材翻过一遍的同学,认为自己已经基本掌握了考试需要的知识点,不说多了,随便闯进前一百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迷之自信的后果就是跌得很痛。
成绩下来以后,李浩整个人都抑郁了,对着他仅仅前进了一名的成绩单,险些落下男儿泪。
放假前一天,胡谦和李浩对着那张天杀的成绩单,俩人皱眉看着上面祁远的排名。
“是不是有点邪性?”胡谦问。
“一百八十九,”李浩嘬了下牙花子,“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夸老祁还是夸陶神。”
胡谦看着他的目光顿时有点复杂,“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老祁大踏步进步一百来名,军功章上起码有一半属于陶神吗?”
胡谦神色很深沉,没说话,心里在咆哮:我他妈当然知道!可我他妈什么都不能说!我很纳闷的是祁远那孙子哪他妈来这么大动力!
“你表情有点狰狞,”李浩学着他的样子把脸一皱,“要不你也加入我们学习小分队吧?多个人多把力量。”
他想了想,又说:“我打算后天把翔子和大桥叫出来一块儿深谈一下,还有咱们群里那位小型学霸蔡元朗同学。”
胡谦眯了下眼,“我感觉你好像在搞传销组织。”
李浩:“对!你说的对!咱们就要把学习小组的宗旨搞成传销洗脑包,争取一次性拉完人头,不用再发展下线了。”
胡谦:“……”
您这脑子基本就告别自行车了好么!
李浩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首先把他们吃喝玩乐群的群名给改了,叫“清北预备役”,然后把自己的备注也改了,叫“用功到爆肝的浩子”,最后在群里发了条宣言,表达了学渣逆袭的中心思想。
手机在屁兜里嗡嗡震的时候,陶安然和祁远正在学校运动场里你追我赶地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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