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陆的工作室建在郊区,不过与其说是工作室,实际到了一看更像是高级别墅。
罗研被安排住在二楼最底的寝室,里头宽敞干净,隔音也做得很好,就是半夜窝在里头弹吉他或唱歌也不会有一点声音传到外面。
同时间住进来的有一位同公司知名乐团ForNight主唱何浅、刚出道不久以小清新风格闻名被誉为创作才女的梦昔,还有一位罗研没见过,据说是网络翻唱歌手出身的陆鸿棠。
四个人在第一天就打了个照面,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被江陆丢了课题,各别训练去了。
江陆给罗研的计划表不算特别刁难,就是对于平日作息不很规律的他有那么点辛苦。早上七点准时起床下楼晨跑,七点半上楼盥洗用餐休息一下,八点半开始做发声练习,之后就是练唱、练琴、闭关写词写曲,然后各别指导,晚上十一点半准时熄灯就寝,罗研花了好几天才慢慢适应。
只有梦昔和罗研是参加同一档创作型歌唱比赛,第一天晚上江陆便单独招见他们俩,简单地和他们讲一下他打听来的赛程,如果评选顺利通过,之后预计会录总共十五期,半个月进棚录一次,一次录两集。
前十期一期淘汰一人,后四期采积分制,取积分最高的前三位参加最后一期总决赛。江陆没讲太多,让他们先把重心摆在初步评选,剩下的评选过了之后再说,现在说得再多第一阶段就没过都是白谈。
江陆是个很严格的老师,讲话也不怎么留情面,罗研的作品就经常被他批得一无是处,毕竟也是这么被磨了三年,罗研其实老早就习惯江陆的性子,知道怎么和他相处最适当--适时表达自己意见、绝不和人对着干。
倒也是因为罗研脾气软,很多时候秉持着忍一忍就过去的心态,但换作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带了,好比说何浅,头几天罗研就见他和江陆大吵了好几回。
何浅身为主唱又是一团团长,难免脾气有些傲,被当面指正的时候时不时心存不快地顶撞回去,通常他顶一句、江陆就回上更狠的一句,双方一来一往互不相让,最后江陆大手一挥不管了,扔下一句:「就你这水平,我看干脆也别带什么团了,去儿童台带动跳还差不多。」
何浅气狠了,整个晚上窝在房里不吱一声,吃饭时间到了也不见人出来,相比之下江陆倒是气定神闲,气氛诡谲的餐桌上他仅抬了下眸,表情漠然地和他们几个说别管他,晾个几天就安分了。
果然何浅只闷了两天不到,第三天一早人就像没事一样坐到餐桌上和大家一起吃早餐,江陆没说什么,甚至看都没看何浅一眼。神奇的是之后江陆一样该批就批该刁就刁,何浅却再也没像最开始那几天动不动就回嘴,也不晓得江陆究竟是施了什么法。
第一周还算平和地过去了,大家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该跑通告的跑通告、该练团的练团,不过有了一星期的相处,大伙儿对彼此多少有了一些基本认识。
这一周罗研过得充实,充实之余却也不忘去想温敬晖。
温敬晖很少主动连系他,通讯软件内多半是罗研发去的讯息,温敬晖时而挑个一两段回,回复还都很短,多是些不带一点温度的虚词。
这晚罗研刚冲完澡,握着手机想要发点什么给温敬晖,前几天他都发何浅和江陆大战的文字转播,或是发语音随口清唱两句,无论温敬晖多冷淡,罗研自顾自发得也还算欢快。
他抬着一手擦拭淌水的头发,另一只手拇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直到头发几乎要干,他也只发了短短三个字。
--想您了。
罗研理所当然没有等到温敬晖的回应,指尖在屏幕上滑滑点点,半晌过后轻轻叹了口气,顺手把手机反着搁回桌面。
说是习惯了,偶尔还是会不自觉抱着一点点期待,期待实现了,喜悦可以是成倍的,落空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失落,反正最差也就是这样了,只要还有能见面、还有能碰触的机会,就挺满足了。
罗研想自己的喜欢在大多人眼里看来大概是挺卑微的,可没办法,是他先喜欢上的。
先喜欢上了,再卑微、再苦涩,那人只要给一点点糖,他就可以再撑上好久。
罗研把头发完全吹干后便躺回床上,他看着天花板发愣,没来由地想起和温敬晖初见的景象。那时他还只是个对未来茫然高三准考生,温敬晖是来他们学校客座演讲的嘉宾,在那之前罗研是个对身边所有事都兴致缺缺的人,直到他和所有学生一齐坐在底下,演讲过半时他才收起玩腻的手机,不经意地往台上一瞥。
只一眼,罗研一直以来黯淡无光的世界忽然有了色彩。
说一见钟情有点俗,却不为过。
罗研第一次主动打听一个人、第一次主动接近一个人,他花了好几年小心翼翼、一步一步靠近,终于有一天,他一直以来仰望的那人回了首,微皱着眉问他想要什么。罗研不敢要得太多,也不敢把自己摆在追求者的位置上,他含糊其辞说想唱歌、想要一个舞台,温敬晖出乎他意料地应得干脆,不只倾斜了部分资源给罗研,甚至给了他以前从未想过的物质生活。
纵然那并不是罗研所愿。
在那些温敬晖所给予的舞台、机会,房车名牌等众多东西下,罗研所想要的,仅仅是温敬晖的碰触、他身上的温度,甚或是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别的情人都是用出卖肉/体从金主身上换得一切所想,罗研不是,名利钱权,他都并不想要。
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温敬晖这个人。
罗研想自己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更不是专业演员,他从一开始接近温敬晖就在演一个想靠爬床上位的贪心的人,可能演技很差,亦可能温敬晖老早就看破了,只是不说而已。
金主不愿拆穿他,罗研就更不可能自己捅破这层薄纸,他怕有天这层纸真破了,温敬晖可能就不愿意再把自己留在身边了,毕竟肉/体和金钱之间不需要参杂任何感情,对金主而言喜欢这种情感可能就是麻烦,任谁也不想把麻烦时刻揽在身上。
所以即使现在的关系在他人眼里是畸形的,罗研也甘之如饴。
那条乘载满腔思念的讯息终究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只是隔天傍晚江陆就来敲他的门,脸色很差地要他下楼,说有人在外面等他。
罗研听了心里一跳,直觉是温敬晖来找他了,连忙返回房里塞好手机和钱包便匆匆下楼,江陆跟在他身后一股气没地方撒的样子,直到罗研拉开大门回过头和他道再见,江陆冷哼一声,警告他:「你自己去和他说,我这里门禁十点,十点一到没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知道,我会尽早回来的,谢谢江老师。」
罗研的脚步有些急切,他小跑着穿过庭院直奔外头,在看见熟悉的那辆车子停在不远处才放缓脚步,拨拨头发缓缓呼吸。深色的玻璃窗让罗研走得很近才隐约能看见里头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影,他没有马上绕到另一侧上车,而是曲起指节,轻轻敲了两下车窗。
里头本来闭眼假寐的人听见声响偏过头,很快把车窗按了下来,罗研一见到人心脏跳得还是很快,他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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