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绪,从身体里慢慢的涌了上来,吉野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只是口中泛着苦味,这让他想将这种情绪吐出来,但它却生了根,怎么也驱逐不开。吉野撇开头,低声喃喃了一句,“还真是可怕,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着和魔鬼签订契约,然后达成自己的愿望的东西的话,真广也一定会不顾一起的去尝试吧。”
“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喉结动了动,真广慢声慢气地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对于现在的真广来说,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形容吧――真是,杀人者在任何地方都不应该得到庀护,复仇是应无界限的。(注1)
吉野喘着气,他在懊恼着,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懊恼着什么。这些不过都是借口而来的谎言之词罢了,他为何要顺着真广的话,然后让真广逃避他之前所问的问题?他应该追根究底的不是么?他又有什么样的资格去追根究底,反正,他也不是一个会主动去探究着什么,主动去做些什么事情的人,不是么……
因我无疑是个胆小鬼,无勇气抗议恶行;否则我早会挖出那卑鄙奴才之肺腑,来喂饱天下之所有兀鹰!(注2)
吉野缓和下自己的表情,拉扯着嘴角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不再说出一言。魔鬼什么的,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不存在的。
但是,这个世界早就变得奇怪了,也说不定。
两个星期后,虽然说着要亲手惩治犯人,却也是毫无线索的真广,在海边的沙滩上走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被冲到沙滩的玻璃瓶,而里面,装着一个木偶和写着字的零碎板片。
板片上写着――如果你相信魔法,并有着即使与恶魔交换灵魂也要实现的愿望、就在这个木偶上,打颗钉子。
啊,魔法、恶魔什么的――真广冷声的笑着,真是,不合理啊。不过,这个世界,不是本来就不合理吗?!呵呵,不正是如同吉野说的那样么?哪怕是和恶魔交换灵魂!他握紧了手中的木偶。
同时,再一个星期后,他向学校递交了退学申请,当这件事情被吉野知晓的时候,真广早已经消失了,没有一丝的音讯,就连和他也没有联系。
第二十章
“雪?”整个教室已经是空荡荡的,吉野坐在自己的课桌上,对着手机已经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眼睛扫到了手机屏幕最上方的一角,这才发现自己究竟在学校留了有多长的时间,然后,他抬头,窗外那飘扬着的淡白色的细雪,点点落在玻璃窗上,染上薄薄的朦雾,这让他微微感叹,“好早啊,明明还是十一月。”
吉野看着那封已经被他细细地阅读过无数遍的短信,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了。无论何时,他都在确认着不会到来的明天。
他收好手机,环视着整个教室,很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窗外的雪下的,也是悄无声息。吉野这样尝试着,屏住呼吸,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已经开始下雪了,哪怕不会如同真正的冰封三尺那样的冷得骇人,却也是让人的手僵的有些活动不开。这样的静谧,这样的冰凉,是否就如同身已经死去,躺在硬木的棺材里,被埋在了地底之下?!
他没能屏住呼吸多长的时间,手在撑住了课桌的桌面上,被桌面的凉气一个激灵,便开始贪婪的呼吸着――不再呼吸着,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爱花酱,永远也不会再呼吸着的你,会害怕这样的事情么?!――吉野这样想着,有些再次发起了呆来。他的眼睛扫过被他放在邻桌的桌上,帮老师复印好了的一打资料,又马上的回过神来。手撑着桌面,轻巧的跳落在地面,将那堆资料抱在了怀里,也紧了紧自己肩上的背包。
与其想着这个空白不实的想法,更应该担心真广,真广他,已经消失一个月了啊。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只是,这样的想法,也早就变得空洞了,单纯的想想而已,就像是总是强迫自己去翻阅着今天的短信,确定的不会到来的明天一样,麻木地死死咬紧了嘴唇也感觉不到痛。
吉野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这条走廊上,却还能看见几个学生,或许他们都是留下了帮老师的忙,再隔个两间教室,便是教师的办公室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一人呆在无人的教室里时,却完全听不到丝毫走廊传来的声音。他很想敲敲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因为想得太沉迷了。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带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的英文老师,正好看到了吉野。
“哦,辛苦了。”
“老师,复印件整理好了。”吉野将手中的资料交给了英文老师,整理这些资料文件,倒是并没有花费他太多的时间。
“不好意思,突然拜托你…泷川,那之后不破没有联系你吗?”老师接过了资料,装作不经意的问了这样一句,这才是他刻意让吉野留下来帮忙的目的吧。
“…是的。”放在肩包带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吉野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颊,如同叹气一般的回答着。
“但是真广的事还真让人担心。”
没人会关心真广的事情吧。教室里,那一个月没人用过的桌椅,每天放学,总会有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不沾,如同真广这个人并没有失踪一样,吉野倒是宁愿那桌椅肮脏一点。不过,不管是干净还是肮脏,也没人会在意吧,每个人每天都平常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真广的消失,谁也没有受到影响。
“嘛,只要没死就行了。”吉野稍微撇开头,说的话不带丝毫的感情。
“怎么这样随便…不过,青梅竹马的你都这样说了应该没事吧。交了退学申请,突然就失踪了,毕竟是真广,说不定会闹出什么见报的骚乱吧。”
老师还在喋喋不休着。嘛,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吧,只要是遇到不破真广的问题,就必然会找泷川吉野咨询。毕竟,他和他可是青梅竹马啊。只是他没有发现,听着他这样说的吉野,默默的绕过他向楼梯口走去,他的脸色显得僵硬,步调还算平常,却也充满着恍惚。
就在前一个月,不破家墓碑前,真广他用锐利的几乎割破人喉咙的语气,说是要亲手制裁杀了他家人的犯人,说是要亲手纠正这个世道。而现在,他的失踪,很有可能是因为找到了有关一年前的案件的线索。
而他,泷川吉野,所谓的青梅竹马,也许已经被真广给排除在外了也说不定。
吉野抬头,没有了人造的天花顶的阻挡,微小的雪就这样直直地落在他的脸颊上,被他呼出的白色雾气笼罩着,顷刻间就消散了,他伸出手,接着这些脆弱的雪花,他的手早已经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冷得快没有知觉了,即便是这样,这些脆弱的雪也经受不了这些温度,瞬间化开,不留一点存在的痕迹。他抖了抖手里借来的伞,撑开来。
真广他,如果还活着,也许现在正在杀人吧。但是,真广,你所追求的东西,即难以得到,同时又很无趣,就算到手了也,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嘛,这样做的我也,相当不行呢……”看着眼前的墓碑,吉野闭着眼睛,呢喃着,“我到底,在胡乱想些什么啊……”
学校距离墓园的这条路,说不上近,但这整条路上,却被他这样胡思乱想的走过了。他还真是,无时无刻不被那恶劣的两兄妹给作弄着。
墓碑的附近也很干净,总有工作人员会来经常打理,上次他带来的花,早就被换成了嫩黄色的小雏菊,痕迹什么都没有,毫无生气,也是,现在真广失踪了,他家里又再没有任何人来了。吉野扯动着嘴角笑着,真广他,才不会情愿的来这种地方。
“你就是不破真广吗?”
真广?吉野吃惊的回头,却发现说话的人,是穿着黑色裙装,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他不认识的女人。
“对不起,认错人了,作为不破真广你太俗气了。”
对于一个才刚刚见面的人,就被这样不客气的评价着,吉野的心里变得有点不高兴,立刻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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