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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妈妈果然像他说的那样，没有过问莫之馨的事情，只是笑着欢迎她，还说她不会做饭，吃饭问题得靠宁爸爸和宁勿深解决了。

这一天的饭桌上难得地多了一个人，莫之馨吃得食不下咽，一桌五个人，两两一对，互相夹菜，就她一个人孤独地吃饭。

但她抱怨的同时也莫名羡慕，如果她父母还在，如果他们也想宁勿深的父母这样，那她现在是不是不至于落魄至此？

这已经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了，莫之馨这么多年来的坚强和伪装，在这短短几天的磨难和现在一顿温馨的饭中，逐渐瓦解。

第二十二章

莫之馨的这次出走算是彻底惹恼了莫爷爷，莫爷爷脾气跟宁爷爷年轻时有得一拼，年纪大了因为家里小辈都讨好着，也没有像宁爷爷那样转变。

再加上他骨子的传统思想，对于莫之馨的事情可以说是十分厌恶，拄着拐杖狠狠骂道:“不孝女！我平日里何曾亏待过她！她居然跟一个同性搞在一起？败坏家风！”

宁爷爷喝着茶，斜眼看着骂骂咧咧的老友，挥挥手，“得了吧，这年轻人的事你管得着吗？”

莫爷爷冷哼一声:“你儿子孙子出息得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孙子要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不信你不生气！”

宁爷爷挑挑眉，看了看厨房里专门过来给他熬粥的小孙子，再看着面前愤愤不平的老友，啧。

“我家里小辈都出息得很，我管他们呢。”宁勿深出来给宁爷爷端了一碗粥，老人肠胃不好，又时常有高血压等等需要静养的病，所以宁勿深也不喜欢给他做什么高脂肪的菜，熬上一锅营养又清淡的粥就差不多了。

“莫爷爷，这是您的。”他顺道还给莫爷爷盛了一碗。

莫爷爷叹口气，心道这么好的孩子咋就是别人家的呢。

“唉，勿深……我得给我孙女道个歉……你之前没被影响吧？”他一下子颓废下来，之前来宁家的精气神一瞬间荡然无存，他是对莫之馨抱有希望的，希望这个女孩能够展现自己都风采。

可是这几天她所有的反叛和得知他针对她恋人时那冰冷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这个孙女是怨恨他的。

怨恨自己的爷爷曾经的漠视，怨恨不让她感到温暖的家。

宁勿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没有遭遇过这样的问题，就像莫爷爷曾经对他的评价那样，他活得太幸福，以至于他时常忘记一些别人看来十分棘手的问题。

“你……听说你要结婚了？”莫爷爷岔开话题，重新振作起来，可他疲惫的面容展现了他的力不从心。

宁勿深点点头，“到时候希望莫爷爷到场。”

“一定的、一定的……那个，谢谢了哈。”宁勿深看出他们还有话说，冲他们道了别，自己准备回家。

莫爷爷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在看了看身边带着炫耀意味地夸赞自己孙子熬的粥的宁爷爷。

“你家小孩那对象……是我们院子的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莫爷爷自从接到请帖就开始琢磨宁勿深的恋人是谁，“还有这名字……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男生的，那女娃怕是凶得很哦，这孩子脾气好，掌控得住吗？”

宁爷爷笑了笑，“哎哟你不记得了？以前小越，就是南方那边过来工作的小越，他不是有个孩子？”

那时候越则的爸爸拖家带口来到京都，事业刚刚起步，还买不起什么大宅院，就在宁爷爷这些院子旁边租了一间小房子，后来有钱了才买下来。

越爸爸曾经也是跟随他的老师来到的京都，一时间认识了不少大鳄，尤其像宁爷爷这些，本是他高攀不起的，但因着宁勿深妈妈那一层关系，还有自己老师的介绍，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只是物是人非，谁也没想到当年那个让他们赏识的年轻人会走上自杀的道路，留下孤儿寡母活着受罪。

只是……莫爷爷唏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道:“等一下……我记得小越不是有个儿子吗？哪来的闺女？”

等一等……他年纪大了，记小辈名字常常记不清，都是用谁谁家谁谁的几孩子称呼，宁勿深过年他时常见到，但有时候……他身边确实是跟着一个男生的。

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

“可不就是他儿子，你这两年不是见过几次，就是匆匆一眼，怕是没记住。”

莫爷爷只觉得天雷滚滚，漫天黄沙扑面而来，让他脑袋眩晕，眼前发黑。

“你、你……他……他们……”

宁爷爷眯着眼，看自己老友这样子，好笑说:“怎么了？人家小两口谈了六七年了，好好的，要结婚了，怎么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莫爷爷稳住声音，又实在是十分惊愕，忍不住提高声音说:“你怎么会同意！两个男人？！就像我那不争气的孙女一样！这简直是……违背天理！”

宁爷爷拧眉，原本和气的脸瞬间沉下来，他复杂得看着自己当年生死相随的战友，战友年轻英俊意气风发的脸逐渐被面前这个惊愕厌恶的老人取代。

他按按额头，“那你说……什么不是违背天理？跟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

宁爷爷摆摆手，无奈道:“前些年我们家闹成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青松那孩子跟茜阳结婚的时候，他连请帖都不给我发……孩子们都长大了……”

莫爷爷哑了声，他一直只看到老友如今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样子，却忘了对方那些年家里的情况并不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