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这天之后, 齐澄再也没见过齐家三口了,有关于齐家的事情,也是很后很后才听到一字半语, 什公司没上市/市值缩水了/公司收益好裁员/齐鹏身体好进了医院/齐太太在医院打了小三。
那时候的齐澄精力全都放在圆滚滚的肚皮上,对齐家的事情听完就忘了。
现在‘送’走了齐家三口。
权叔说:“都怪我让他们进来坐,闹成了这样, 早知道——”
“跟权叔没有关系。”齐澄安慰了下权叔,开心说:“您不想知道我今天的检查结果吗?”
“对啊这个还没说。”权叔便把齐家人这茬揭掉。
大过年的还是要开开心心。
齐澄对长辈说‘我怀孕了’还是有亿点害羞和好意思,他拿圆眼睛看老公,被白宗殷捏了下手指, 这个小朋友就像他所说,已经脾气渐长,可娇气了。
“权叔, 澄澄怀孕了。”白宗殷嘴上却护着这个娇气包。
“啊?”
权叔懵了下, 脸上『露』出和蒋执路阳刚听时差多的茫然,过了好一会,才说:“宗殷这个不能开玩笑。还是小澄是女孩子?”
“是不是。”齐澄拨浪鼓式摇头。
有点晕。
小狗勾捧着脑袋看老公。
白宗殷被少年可爱到了,语气也软和, 解释说:“澄澄是男孩子。在医院做的检查, 权叔,我知道这个很震惊可思议, 刚开始听到我也信,是真的。”
少年有了他们的孩子。
少年还想打掉。
当少年告诉所有亲近的人时, 白宗殷就知道少年的态度,怀着欣喜,虽然也有害怕,怕被人说是不好听的, 更多的是欢喜这个生命的到来。
“好……这事,宗殷你问过医生没?小澄毕竟是个男孩,有没有危险?”权叔还是觉得,大人重要,能让小澄豁着命生小孩。
宗殷也是这种人。权叔说完也想过来,宗殷比谁都在意小澄。
果然,白宗殷面对这个问题时,说:“我会让澄澄出事的。”
夫夫俩回了二楼,众人都需要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一进到房间,白宗殷招手让少年过来,齐澄站着没动,第一次没有上前,他『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肚子,眼巴巴的说:“老公,你是不是想要打掉它呀?”
白宗殷了解少年,齐澄则是本能的捕捉到老公的情绪。
“我想你受到危险。”白宗殷看少年红着眼眶,心里一软,却在这件事上没有办法妥协,他招招手,语气放软哄着说:“澄澄,过来好吗?我想抱抱你。”
齐澄就坚持住,委屈巴巴的过去,坐在老公腿上,抱着老公。他缩成了一团,窝在老公怀里,听着老公的心跳,感受到发顶的吻。
“那是个秋天,我母亲前一天晚上,还在饭桌上说山里的枫叶红了很漂亮,她想去画画,父亲就说,‘好啊周六你休息,我们一家三口去山里玩两天,看看大自然,让那些压力先放在一边去’,第二天晚上,父亲迟迟没回来,他是加班也会打电话回来说用等他开饭的人。”
“后来公司里人打来电话,说我父亲办公室大火,门窗紧锁破不开,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白宗殷亲了亲怀里的少年,“那年我八岁。”
齐澄知道,知道小说内容,知道谁害的。他知道这详细,活在老公记忆里很鲜活的父亲。
他抱紧了老公。
“我们赶去医院,父亲已经去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母亲都精神恍惚,我寄住在外公外婆家中。再后来,还是个秋天,山里的红叶也红了,我母亲接到一通电话,说四年前父亲火灾是人为,他知道凶手是谁,要一笔钱,约定了地方见面。”
“我母亲六神主,给蒋奇峰打了电话询问,后来再送我去外公家中时,出了车祸,她护着我,紧紧地抱着我,叫我小宗,还未说完话,她去世了。”
“外婆听闻噩耗,心脏病发作,抢救了三次。”白宗殷顿了顿,“外公抚养我到了十五岁,后来也离开了,他早都想离开,失去了女儿、妻子,独活在世上也很趣,如果是因为我,他坚持太久了。一家人,只有我活了下来,代价是我母亲的命还有一双腿。”
“澄澄,我其实心存死志。”
齐澄抱紧了老公,摇着脑袋,更咽又害怕说:“要。”
白宗殷捧着少年的脸颊,看到少年睫『毛』上沾着的泪水,是为了他流下的,由低头,轻轻的亲吻少年眼睑,说:“自从爱上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永远在一起。”
“所以澄澄,我很害怕你因为危险离我而去。”
齐澄声的流着眼泪,沾湿了白宗殷的胸口的衬衫,紧紧地抱着白宗殷,过了好久,用商量又讨好的语气说:“老公,我会很听话,我会运动,会多吃蔬菜,会健康,医生说什我就做什,我会乖的,老公我们不要打掉孩子好不好?它是我们的家人,是好容易来的,是一个小奇迹。”
虽然也会害怕,他更想留下来。
是他和老公的宝宝。
少年的泪水,像是透过衬衫,打湿着他的心脏,白宗殷低头,望着怀里的少年,沙哑的声说:“我们一起努力留下它。”
“嗯。”齐澄听到答案,憋住了,掉着眼泪,哭的,脑袋钻在老公怀里,因为孩子的事情,也因为刚才听到老公讲述的内容,更咽的哭说:“好坏啊,蒋奇峰为什那么坏,好讨厌,他好坏,活该跳楼,老公不要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白宗殷就抚着少年的背,一下一下,时亲亲少年的发顶,最后少年打着哭嗝,慢慢平息,在他怀里睡着了,
睫『毛』还沾着眼泪,鼻头红红的,看上去像是一团可爱的小狗。
抱着少年,哄到了床上。少年『迷』『迷』糊糊自己爬上床,嘴里叫着老公时,白宗殷很讨厌自己的双腿无法走,能抱着少年到床上。
他上了床,少年钻到他的怀里。白宗殷忍住的亲吻,轻声的呢喃,“澄澄,今天才发现,你已经是我活下去的执念了。”
如果在报仇和少年选择,没有悬念的只会选择少年。
楼下蒋执和路阳坐在客厅,两脸抱着手机,时不时『露』出?/!/??/!!的表情,要是能看到两人手机,就知道搜的内容大差不差。
孕『妇』禁忌。
孕『妇』能吃什。
原来山楂能吃,会造成子-宫收缩容易流产。
产过程——!!!
两脸震惊和痛苦。
看着就很疼。
权叔一个大男人哪里会这些,没去网上查,恰好小郑阿姨今天回来上班了。便在厨房请教小郑。家里的小郑阿姨闺女才过小孩,说起来头头是道,“……现在都是科学喂养,她那婆婆什都不会还来老一套,可气得我,最后我花钱请了月子中心的阿姨过来照顾,学到了少,能像老早那么照顾了……”
“诶,是是,现在都进步了。”权叔也知道老早是怎么照顾的。
小郑话没错,就是得科学喂养。
家里的小郑阿姨知道权叔为什好端端问这些,白先和小澄都是男的,又可能有孩子,权叔问起来,还是说,说着说着,闺女在坐月子受的婆家委屈,小郑阿姨也抱怨出来了。
“我闺女又是『奶』牛,你说说那婆婆说的都是什话,好下『奶』好下『奶』,一天定时了催喝鲫鱼汤,我闺女喝了就吐,还要喂,可把我气的。”
“月子一定要坐好,产『妇』要心情愉快,产『妇』是第一位的,产『妇』好了,宝宝才会好。”
“我请了月子阿姨过来,还事叨叨的,我直说花的是我的钱,才堵住了。”
“还好女婿能顶事,学着照顾宝宝,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女婿管。”
“男人要是顶住事,心疼媳『妇』儿,那女的就可怜了,『操』劳的多了,容易落下月子病。”
权叔第一次听到有‘月子病’这一说,吓得喃喃说:“那宗殷不会,宗殷是疼小澄的。”
小郑阿姨:?
中午饭吃的稍微晚了些。小郑阿姨是来送年货腊味的,东家心善,每年福利、工资这些说,单是她家闺女孩子时候,那个月她都是下午提早走的,再也没见过比这家还要和气,有人情味的主家了。
女婿家是农村的,野菜、正儿八经的放养鸭蛋、鸡蛋,还有柴火熏得腊肉腊肠,这些小郑阿姨选了好的,包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拎过来的。
没想到被权叔逮着聊了好一会,小郑阿姨走的时候,高高兴兴喜气洋洋的。可能吐槽完闺女婆婆吧。这话平时也能跟家里人说,也好在闺女面前说,然指定事,只能憋在肚子里,现在可好了。
说完就不记事,两家结亲,总有磕磕绊绊,闺女婆婆月子时糊涂了些,勤快刻薄,家里大头都交给闺女拿主意,过日子嘛彼此让让才能日子红火。
午饭权叔蒸了小郑拿来的土鸡蛋,鸡蛋嫩嫩的滑滑的,知道小澄吃了海鲜,虾仁也没放,撒了点葱花点缀一下,还有火腿丁,没放盐,火腿的微微咸味带的。
齐澄睡醒,眼睛就肿了,对着自己里自己核桃大的眼睛,大吃一惊。扭头看老公,一脸‘怎么办鸭没办法见人了好丑呜呜呜’。
半点都想不起来,哭的时候说了什话。
白宗殷不去提,看着娇气的少年坐在他怀里——现在少年可习惯了。白宗殷捧着少年脸颊,仔细看了下说:“只是有点红肿,敷一下就好了,澄澄丑。”
少年一直觉得自己靠脸吃饭。
他亲了亲少年的脸颊,说:“是靠脸能吃一辈子饭的好看。”
啊啊啊啊啊啊!!!
老公今天怎么了!
为什突然表白这夸他。
齐澄澄有点点害羞,还有亿点点骄傲。
小狗勾抬头挺胸说:“那当然啦。”
然后白宗殷拧了热『毛』巾,慢慢帮少年敷眼睛。温度热热的又烫,舒服的齐澄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真像一只小狗。
“谢谢老公。”齐澄脑袋趴在老公肩膀,偷偷『摸』『摸』狗狗祟祟的侧脸亲了口。
嘿嘿。
亲到了。
白宗殷抱着少年的背,感受着脸颊的湿润,心里一片柔软与喜欢。
他的宝贝。
“下楼吃饭了。”
“好啊。”齐澄嘴上答应,坐在老公腿上动弹。白宗殷就『操』纵轮椅,低头唇扫过少年额前的发丝,说:“抱好了。”
齐澄高高兴兴一笑,抱着老公脖颈。
从电梯出来,看到二哈和小路都在看他,狗脸这才一红,从老公腿上爬下来,硬的岔开话题:“哇,好香啊!”
蒋执路阳:……
饭还没吃,狗粮管饱。
权叔摘掉了围裙,招呼大家入座,今天这一顿,幸好问了小郑,没什需要忌口的。还是得再问问医生。权叔心想。
午饭照旧花样众多,权叔做了煲仔饭,炖了五香排骨,糖醋里脊,蒸了粉蒸肉,全是猪肉,没有出现一丁点的海鲜。
啊呜一大口鸡蛋羹。
软软嫩嫩,香喷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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