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桓昔看了一眼丢在桌子上的文件袋,恰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些人的身份查到了?”
莫绍蘅看着他,眼底有了一丝笑意,耐心地将查到的结果解释了一遍。
“这其中竟然还有付则成的一脚,倒是有些意外。”覃桓昔若有所思地单手抱胸,另一手的食指似有若无地搔了搔光滑的下巴。
他后来也仔细想过,若真的是苏闻天得罪了某个大人物,不可能这般计划不周,堂而皇之地在大庭广众下绑人。显然是那个叫水哥的心急了,苏漾毕竟是苏闻天的独生女,身边除了有个关翼,平时还有其他人跟随保护。
估计那水哥也已经跟了苏漾一段时间,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那天也是苏漾和苏闻天大吵了一架,大小姐任性的脾气上头,离家出走才给了水哥可趁之机。也算是苏大小姐无意中搅了水哥原本的计划,让他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绑人,最后又遇到了他们,才没有让人得手。
这么说来,苏漾的猜测倒也算不上全盘失误,她的猜测里也怀疑是付伊蕾的人,这两位大小姐从小就水火不容,闹得人尽皆知,付伊蕾看她不顺眼,想要使绊子,而真正掺一脚的是付则成,付伊蕾的父亲,总归是付家的人。
覃桓昔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付则成的某些行为,比苏闻天还要让人头疼,不痛不痒地撩一把,没有给苏闻天造成实质性的打击,却又让苏闻天十分恼火。若是因为这件事和付则成正面开火,显得劳师动众不划算,还容易给其他人可趁之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苏闻天这次只能吃闷亏了。”
莫绍蘅勾起嘴角,拍了拍覃桓昔的肩膀道:“不过还是要小心。”
“小心谁?那个被我废了一条胳膊的水哥吗?”覃桓昔笑了,“齐丰宇若是想要把人放了,莫叔会不把人盯紧了再放吗?有莫叔的人盯着,再派人保护我和小源,我很放心。”
莫绍蘅眼神专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臂,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我们快下楼去吧,等会儿姗杉和苏漾就要上来逮人了。”覃桓昔说着就往外走,边走边对跟上来的莫绍蘅道,“对了,莫叔,下个星期我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接送小源。”莫绍蘅知道覃桓昔原本早就想回学校上课了,为了莫寺源才又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人的心思,每天花这么多时间陪着莫寺源,只是想和莫寺源培养感情。
“下午没课或者只上两节课的话,我还是可以去接小源下课。”覃桓昔其实也想多陪莫寺源几天,但是有些事情还要他亲自去做,不能因为感情用事,就放弃了原本就规划好的路,否则只会越拖越久,覃老爷子也不允许他这么散漫下去。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完美味的养生粥,覃桓昔又一次顺理成章地留宿在了莫宅,他忽然觉得自己最近似乎经常夜不归宿,竟有越来越习惯的感觉。连老爷子每天看他出门的眼神都饱含着幽怨,那种感觉像是在控诉他,有了莫寺源就不要他这个爷爷了。
覃桓昔无奈,其实比起住在覃宅,他更喜欢留在这里,这里只有莫绍蘅和莫寺源,还有莫姗杉这个让他十分信任和感激的人。说到底,他终究他不是真正的覃桓昔,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密的人,除了莫寺源,就只是莫绍蘅了。
比起面对覃家的人,他在莫绍蘅面前更自然,莫绍蘅总让他有种无条件信赖的感觉。
第27章 恨意
夜深人静, T市一条远离闹市区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肮脏的地面凹凸不平,傍晚时分下过的一场雨,让坑坑洼洼的泥坑里积起了一层飘着油渍的污水, 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刺鼻的发霉异味。
随处可见的散发着腐臭味的垃圾随意地堆积在墙根处,旁边是几只翻倒在地的垃圾桶, 几只流浪猫从墙根处窜了出来, 跳进倒在地上的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猫叫声惊得同样在垃圾堆里找寻食物的老鼠刹那间四处逃窜。
小巷子隐藏在繁华大都市光鲜亮丽的背后,这个地方人口密集, 却鱼龙混杂, 聚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社会底层人士。他们从事着各种各样, 甚至是遭人唾弃的违法职业,竭力掩盖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这是每一座繁华的大都市里, 阳光永远照射不到的地方。
此时这条安静的小巷子尽头,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听着有些凌乱和匆忙, 落在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孤独。寂静的巷子里顿时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即便如此,也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人,大家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半夜三更的狗叫声。
巷子很昏暗,矗立在墙角的路灯仿佛只是这条巷子里多余的障碍物,隔几个才有一个亮着微弱的灯光。人影终于走到了一个亮着的路灯下,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男子满脸胡渣,眼窝凹陷,双目布满血丝,眼底却是一片阴冷。
半晌男子在一座破旧的院落前停了下来,他一手捂着胳膊,微微低着头警惕地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巷子望不到尽头,看不到半个人影,男子这才松开捂着胳膊的手,轻轻扣响了残破的木门。
“谁?”屋子里传来一道男声,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谨慎和警觉。
“是我!”男子压低声音小声道。
男子话音刚落,木门便打开了,那名应门的男子探出头来,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立刻露出一脸惊喜,他激动地道:“水哥,你总算回来了,兄弟们都很担心你,你……”
“进去再说。”水哥皱着眉头打断对方失控的情绪,他抬腿跨进院子,关门前又往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快速关上了门,神色却不见丝毫松懈。
应门的男子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问:“水哥,怎么了?有人跟踪你吗?”
水哥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往里走去,低着头不经意地扫到脚下踩着的泥土,原本锃亮的皮鞋沾满了泥水污渍,早已看不出它原本昂贵的价值。四周围破旧的院墙仿佛一推就倒,院子里种着的果树也是半死不活,整个院子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水哥的眼底渐渐涌现出浓烈的恨意,手臂上还未来得及治疗的伤口还在剧烈地疼痛着,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赤红着眼往里走去。
一道枪伤算什么?他水哥风里来雨里去,早已不记得吃过多少次子弹,甚至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他照样从血泊中爬起来了。
何况身体的疼痛哪有一无所有来得可怕?他拿性命拼搏得来的一切,好不容易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一夕之间全都成了别人的囊中物,非但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连同生共死的兄弟都搭了进去。
苏闻天!
水哥含着恨意的眸子一片血红,总有一天他会让苏闻天付出代价,哪怕少了一条胳膊,只要他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水哥对天发誓,绝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屋子里的一帮子兄弟看到推门进来的人,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水哥,你总算回来了,没有你,兄弟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么多兄弟被抓了进去,外头又有警察排查,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了。”
水哥摆了摆手,走到一把竹椅前坐了下来,手下见状,立刻端了一杯茶给他。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劣质茶叶十分清苦,他有些难以吞咽,但是想到兄弟们目前的状态,最终忍了下来。
“听说这次的计划不怎么顺利,水哥,你怎么会落到莫绍蘅的手里?剩下那些没被抓的兄弟知道后吓得魂飞魄散……”一名手下说着,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讲,但是事关重大,这个时候选择隐瞒已经毫无意义,他刚想继续开口,一道声音已经接了他的话。
“他们以为水哥你得罪了莫绍蘅,害怕遭到报复,趁着我们兄弟几个不注意,偷偷跑了。”之前替水哥开门的人接了话,脸色十分凝重,说话的口气却满是愤怒,“不过是几个胆小如鼠的废物,水哥不用放在心上。”
水哥闻言,捏着杯子的手不断收紧,脸色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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