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屋外熙熙攘攘涌进来一队家丁,慌张道:“宣师叔不好了,阙廷里面的人不见了!”
屋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一张银白色的万媚面飞了出来,细长僵直的眼,殷红的唇,嘴角含笑。宣师叔的声音四平八稳道:“乾门守着。”
……
程恩在这个不知名的门派溜溜哒哒,贴身带着的罗盘指针一直噼啪地转呀转,最终也没搞清楚这个邪恶的势力究竟窝藏在龙虎山的哪一个洞口。好在,龙虎山地下水丰富,程恩倒是熟悉地势。一出乾门,就能看到远山上有一片杉树林子,程恩在密林里打圈儿绕,找到了一处隐秘偏僻的水溶洞。决计先让那群娃娃转移阵地,从长再议。
程恩从银杏林子里钻出来时,不知不觉一钩弯月上枝头,树影重重,已是深夜。巡逻的守卫多了起来,举着火把不知在找些什么,一片混杂。程道士心中一喜,初初还以为是打哪座山来的朋友帮忙添了一点乱,细思极恐,莫不是那群娃娃被发现了罢?
搔首恐慌,程恩直接略过乾门附近那群来者不善的黑衣人,身手不甚敏捷地往北边那扇坤门而去。
绕了一座山,费了不少脚力和时间。程恩才气喘吁吁地抵达坤门。这扇坤门与对面的乾门并无二异,只石门之上多了一块古朽厚重的牌匾,上面依稀刻了“阙廷”二字。借着身形小,四周光线又昏暗,程恩摸进了阙廷。里边一支巡逻拆迁队大伍,提着小灯笼,与小程道长正巧打了个照面。
一刹,巡逻队手里还勉强亮着的灯笼,齐齐灭了。
程恩一鼓作气,举着路上捡回来的棒槌,见人就敲。
“怎么回事,你干嘛推我?”
“不是,有人过去了!”
“果然有情况……”
一阵阴风一吹,巡逻队手里的灯笼又突然亮了起来。不远处还有细微移动的光亮,似乎是火把。
领头的黑衣人磨了磨牙,“追!”
那群人对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格外恭敬,探查得也格外细致。不消多久,程道士绕道远远超了黑衣人,直奔那群娃娃所处的小阁楼。
见程恩回来了,阿陀十分欣喜,正要问及如何,便被程恩打断,“现在,走。”
一串团子听了指令,很快整理好,干脆利落地跟着程恩出发。路上,阿陀想起什么,指了指被玉石遮挡的某一扇卦门,忙道:“我刚刚到左边那里看过了,是个死门。”
方才等了半宿,也不见这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叫花子回来,阿陀实在放心不下,把阿罗狠狠地告诫一番之后也跑了,只不过没往程恩离开的方向跑。
程恩点点头,整片玉林有八道门。坤门入乾门出,其余的要么封死,要么机关。看来设计阙廷的人奉行上天有好生之德,没让这个小豆丁吃瘪。
一串团子在黑暗里无声地快速奔跑,远远地地方时不时蹦跶出几张游动迅速的火符篆,扰乱敌方视听。
乾门之内,程道长深呼一口气,拽进了仅剩的几张引火符篆。
乾门之外,一群黑袍杨家人簇拥着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男子,神色肃穆。
那扇珠光宝气的出口嗖地一下被打开,眨眼的功夫,门外的回廊竹林,还有门生身上的衣物头发,起了火,浓雾四起,辨不清来人。
趁着大乱,程恩拖三带五拎着一串仓皇出逃,四周飞行的黄符铮铮作响,见黑衣服就冲上去点火。奔了一路,一行人最后被一个稍微能打的人给截了去路了。杨宣脸上的银白能面眯了眯眼,愉快道:“原来是路上捡回来的那只小豺狗,了不得。”
身后的那群团子早被阿陀□□得识大体知进退,临危不惧。见势不好,阿陀拎着阿罗,跟着程恩飞出的一张符往杉树林子跑去。后面那一串紧紧跟在阿陀身后,甩铁锹的甩铁锹,搬石头的搬石头。默不作声,气势轩昂地在浓雾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出来。特别是阿陀,没了束缚之后真是下阴招的一把好手。
程恩没工夫跟反派打嘴炮,一个劲儿把符篆往他脸上贴,有些符经过程道士胡乱的改造,一碰就炸。撒符如同撒雪花,程恩心底一抽,摸了个空。
方才慌忙没注意,程恩的爆炸符多半便宜了周围的黑袍人,那个白脸男游刃有余地躲闪,面上依旧是那个贱兮兮的表情,就像溜着一个玩具。
程恩气短,使上浑身解数,举起家伙就要肉搏。杨宣打从心里没把这个身量不及他腰长的小屁孩放在心上,不痛不痒一拳敲闷了程道士,提着程恩的衣领,面无表情地说:“游戏结束了,小兄弟。”
程恩心道:还不一定呢。他抽了抽嘴角,把一张发白的符篆,准确无误的贴在白脸面具男的脸上。
这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保命符篆,一直贴身带着,后来就与仙君给的那个金元宝一起放在锦囊里,挂在脖子上。虽然师父留下过许多保命的东西给他,药丸,法宝,结印手法。但这是他老人家唯一强调过,只要他应付不来,绝对可以逢凶化吉,大步跨过。是棺材本的宝贝,一定要随时带着,不到万一不可随意使用。
“砰——”
一声巨响。
杨宣从一地狼藉里爬起来,阙廷的乾门算是彻底毁了,而那个小破孩也早已不见了。身后的手下即便隔得比他远一些,也没比他好多少,瘫倒一片,撂成一堆。杨宣握紧了拳头,看着乌烟瘴气,心中怒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中一个手下知他恼怒,急忙颤巍地跪上前来补救,“主公,那些个小娃躲进云杉林了,已经派人去搜了。”隔着弥散不去的烟雾,那手下视线还有些模糊,瞧见地上似乎还有一些碎石块,正要扫开,免得碍了他主子的眼。他眨了眨眼睛,主公一直佩戴着的面具竟被打裂了一个大口子。
手下抬起头,只见杨宣额头上砸出了一个大窟窿,血流顺着鼻翼的位置一路滴到下颔,凝固在玄色的领口。
露出一张脸来。
准确说来,并不是一张“脸”。杨宣的脸像是被烧伤一般,长满了坑坑洼洼肉色的痂。这些痂遍布全脸,把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全部堵住,肉痂和五官混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脸的人。
那张万媚面具已经崩裂了,掉在地上,却依旧喊道:“饭桶!”
杨宣捂着自己的脸,浑身急剧地颤抖起来,那张万媚的嘴巴里传出他的声音,狠狠道:“让阙廷立刻做准备,明早祭祀。”
那个手下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脚软摔在地上一个劲儿往后爬,慌里慌张地喃喃道:“怪物——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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