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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太宰治瞄准人性的薄弱之处并加以利用, 操心术的化身实至名归，而他在世俗与咒术界两头下手的根本目的却是为了玩一场不后悔的游戏，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家伙的脑子有时到底是在思考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为了让我全心投入到游戏之中, 利用我那些普通的友人威胁了我, 现在又利用我对平静生活的留恋利用了我对全人类的袒护。
搞得无辜的我很想骂他一句——五条悟何辜！
他不过是和我谈个恋爱就直接被卷进来了,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避免这个状况。
然而太宰治被我指着鼻子骂了几句后, 一脸若无其事的说：“他是自己跑过来的。”
我：“咦？”
不是你故意把他叫过来的吗？
看穿我脸上的真实想法，太宰治顿时表现的比我还要无辜, 不过别指望他能说人话出来。
“不过他就算不自己找来我也打算用其他筹码迫使川水桑亲自联络他，我想以我对川水桑性格的了解, 你一定是站在大义那边的。”
也就是说，会为了全人类牺牲自己, 牺牲别人的类型吗？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无私？
“所以是川水桑你太没有自觉的, 你到底是具备怎样品质的人，这场游戏会让你好好看清楚的。”他轻轻点过我的胸口，然后自身则像是一道黑影从我身前离开，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他而去，也就看清了他唇边那抹危险却捉摸不清的笑。
我不禁再一次肯定他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的想法正常人是没办法理解的！
太宰治不用去看就知道我一定在腹诽，没办法, 这一次的游戏对两位棋手而言确实太闲了。
不光是白方的棋子[咒术界]还是黑方的弃子[普通人]，他们被一个男人漫不经心的推了一把就陷入难以自拔的窘境，然而在这个男人心中他们还不如自己一心准备的游戏重要。
他的目的只是利用普通人拖延住咒术师这枚棋子，真正的胜负其实决定在我和五条悟之间。
如他所说, 这确实是一场团队赛，我和五条悟联手，我比拼的是耐心，他比拼的是实力, 就看我们两个之间的信赖深不深厚到抓住那一瞬间的胜利之光！
除此以外的那些看不见的争斗亦是一中策略，其他棋子能不能赶来协助骑士打败所有的拦路卫兵，直接闯入到女王座前，也算是在预料之内的结局。
不过太宰治本身并不期许那样的结局，他更喜欢看的是属于我的表演。
属于我，川水玉叶，一名自认为平凡，实则拥有英雄本质的少女的表演。
麻烦了啊，幕后黑手兴致高昂，己方援军全被算计囫囵，我能做的不多，却需要交付全部信赖，但——这有可能吗？
我有办法在五条悟生死之际仍然能相信他不会死吗？
游戏刚开始，己方的未来就不乐观起来。
与此同时，主动被卷进来的当事人，也是让我如此烦恼的dk男友正在全心全意的战斗。
他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出自一个意外。
五条悟说的意外，至于是不是真的意外，他都这么说了就当是吧。
那时，他用一句话将代替他劳动一天的夏油杰堵到自闭，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脾气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的夏油杰爆发了！
“@￥%@￥%@#￥%…………”
字里行间已经往外冒乱码，全都变成了火星文，由此可见人家这是被气到了何中程度。
五条悟这头掏掏耳朵，懒洋洋的应付着。
“啊，是，我知道啦，这都怪小玉叶太可爱了，什么？我才没有推卸责任，杰你还是单身狗，再怎么叫也是不懂的，我就当你羡慕嫉妒恨了。”
“现在回去工作？我不干，我还要去送小玉叶回家，要说理由，因为我不放心啊，我跟你说啊，她今天穿的超可爱！白色上衣黏上汗水后若隐若现的腰肢，长腿笔直的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我的好球区全都被打中了！！”
“变态？男人变态有什么错？何况这是我女朋友，杰，你不是嫉妒了吧？”
夏油杰：“嫉妒你妹，你快点回来，夜蛾火气很大，你回来一定会挨揍的。”
五条悟：“我——拒——绝——！”拖出了拉满仇恨的长音。
夏油杰在和他计较了一阵后妥协了。
“你打算当暗中的护花使者对吧？那就快点，争取在天黑之前回来。”
“嗨嗨，我知道了，妈妈桑。”
“……五条悟，好久没练两下了，呆会训练场上见！”
“哎嘿~~”
五条悟看似没怎么动作，但其实一直有用六眼远远的坠在川水玉叶身后，然后在某个路口发现她忽然朝一个陌生的方向转去，蓝眼微眯，他也跟着追了过去。
“杰，那帮老家伙又去找夜蛾废话了吧？”
手机对面的夏油杰叹了口气，揉揉眉心。
“既然清楚的话就不要总是拖延时间，丢掉任务不管，你以为你的活儿都是谁在做啊？”
“回去我会请你吃饭的，但今天好像不太行，有人不正常。”
他说这话是因为自家女友身上出现的异常行动，但在夏油杰听来却是另一个意思。
他语气沉重的道：“悟，原来你也有察觉啊？最近出外的咒术师都受到针对了，原因好像是政府的大人物们在对御三家表示不满。”
五条悟的五条正是御三家之一，他成年之后妥妥的三家家主之一，咒术界权利最大的人物，此时听到夏油杰的话，漫不经心的抚平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
“早晚的事，那些老家伙们把姿态放的那么高，但到了不中用的年纪，还能不能被看上就是未知数，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人是很冷酷的一批家伙。”
夏油杰：“不管如何，我们都要保护弱者，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杰，你总会把人想的那么好呢……”五条悟淡淡的说道，他并不讨厌同伴是个真诚善良的人，虽说身处御三家哪怕是被动的，他也远比常人更能接触到权利高层的博弈。
小时候六眼每天被迫接受那些老家伙们所谓的利弊权衡，但他始终学不会习惯，多看几次他都要恶心吐了，人命于他们而言已经不只是数字，而是抛弃一切品质，不管是英雄还是坏蛋，是学生还是成人，全都被冷酷的摆放在天平上。
不需要那就舍弃。
让尚还年幼的他深深厌恶透了权利高处的风景。
在那种地方待久了，他会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人类，亦或者只是一个喊着大义实则自私自利的肮脏老橘子？
呜哇，我长得这么帅可不是为了变成橘子中的一员，躲在暗处静静腐烂的！
如此盛世美颜，不拿出来普照人世，哪怕是五条悟都会觉得自己有罪，有大罪。
所以让那些老橘子去死吧，他是绝对不会乖乖走上他们规划的道路的！
也因此，未来最别具一格的五条家家主就这么出现了。
你看，事情的发展绝对是有因有果的，绝不是突然之间一撮而就，某人就成了个怎么ooc也不ooc的谐星。
当然排除画风上的不统一，五条悟不屑于牺牲他人达成目的的本质也是让他和咒术界高层始终无法达成一致的主要原因，不过这样的矛盾在他还年少时并不明显。
只不过这还是头一次和夏油杰讨论这些会忍不住发困的话题，五条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墨镜后头的蓝眼眯起一只，另一只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水色，他慢吞吞的迈开长腿，看不出是个正在跟踪自己女友的普通dk，一路上属于潮男帅哥的光辉肆无忌惮的散发出去吸引众多爱慕的视线。
再这样下去就要暴露了啊？
五条悟非常有自觉的想道，而就在这时他目光一利，脚步停了下来之后一改之前的悠闲飞快朝一个方向冲去。
处于联络中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他这面的安静属于异常，不假思索的在手机中喊道：“悟？”
五条悟眉心拧起：“不清楚，我刚才感觉到小玉叶的气息消失了。”
就在这里！
他来到川水玉叶气息消失的小巷口，六眼收集来的信息多而杂，远远超过普通街区的量，他一手摘下墨镜，六眼全力施为，嘴巴上还不客气的嘱咐道：“今晚我是回不去了，夜蛾要是问就告诉他我夜宿在女朋友家。”
“……你这么说回来可有好受的了，不过夜蛾会有怎样的表情我也想看所以我就原话传达了，不过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你在说谁啊？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这中事也需要怀疑？”
五条悟自信一笑，冲担心自己的挚友信心满满的说道：“想也知道，当然是不需要的啊！”
咒术高专宿舍内的夏油杰弯起一双狐狸似的眼睛，轻声道：“祝君武运昌隆。”
然后联络就被从对面挂断了。
五条悟这边已经不做迟疑的进入小巷里，外表来看它和任何一处日本民居街道差不多，但是六眼一直接收到的信息却证明了这地方大有玄机。
“这里吗？”
六眼的视界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瑰丽，大脑处理过量情报微微发热，他却也因此找到那处可以直达川水玉叶身边的门径。
“我来啦，小玉叶。”
五指张开，贴合上某处不显眼的术式，他整个人一下子消失在这条平平无奇的小巷内。
原地只留下一句抱怨在飘荡。
“你还真是麻烦呢。”
六十二
一直以来，川水玉叶对他而言都是没有其他女生麻烦，但又比较麻烦的家伙。
这中想法落实到五条悟身上那就是，别的女生好麻烦，川水玉叶麻烦一些也没有关系。
虽然一开始他就是被她的清爽独立所吸引，但发展到后期，这中想法越来越变了味道。
每次川水玉叶不把他当回事的时候，五条悟就想按住她脑袋骂，居然敢这么不把自己男朋友放在眼里。
看看我呀？
我是你男友！
好好看着我啊……
可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总有办法让他的所有行动铩羽而归，期待喂了狗都比冲着川水玉叶强。
然而一旦发生事件，尽管五条悟满肚子抱怨，却总会第一时间赶到。
身体比语言诚实。
眼神比表情焦躁。
心跳比呼吸急促。
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了一个意思。
川水玉叶真的很重要！
哪怕比别的女生麻烦也无所谓，对自己爱搭不理也能忍受，从来不正面回应自己的感情钢铁直女一个也马马虎虎，但就是千万不要消失不见。
五条悟从未如此不安过，连这一刻自心底涌现出来的想法也是如此真实的让他直面了情感的呼啸。
“好吧，这次过后……这次之后就要和那女人说清楚，不能再这样被一直牵着鼻子走了！！”
汗水从下巴上滴落到地面，黑色的制服已经黏在身上，两只手不知拔除掉多少咒灵，但眼前的处境没有丝毫好转，五条悟深吸一口气，表情凌厉到狰狞的程度，再一次冲了出去。
看来骑士想找到自己的女王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坐在王座上却如坐荆棘，像这样被迫去忍受一个人为自己拼命的滋味太难捱了，光是看着就仿佛在经受酷刑。
太宰治偏偏还故意在我耳畔发出蛊惑的言论。
“忍受不了那就站起来，和他一起战斗，比独自一人承受这些要舒服的多吧？”
也许是为了刺激我，太宰治一直在播放五条悟战斗时的画面，每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惊险落到我眼里都会让我越发动摇。
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掌心之内，皮肉被撕裂，我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两腿在漫长的等待中紧绷僵硬，哪怕如此难以容忍，我依旧没有起身，任由荆棘环绕，鲜血淋漓。
我如他所愿，变成一名钢铁女王。
而将这一切统统预料在内的太宰治却饶有兴味的在期待什么。
终于，他期待的画面出现了。
画面中的五条悟躲闪不及，被重重踹到墙上，坚硬的墙壁在巨力的冲击中下限出一圈圈坑洞，五条悟发出一声不明显的低吟，眼里燃烧的火气越发旺盛。
看到这一幕时，我身体重重一颤，嘴里出现了鲜血的滋味。
太宰治伸手自我唇边划过，我看到他指尖多了一抹鲜红。
他幽幽道：“有这么难受吗？”
我舔舔嘴唇上的伤口，眼神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与太宰治那双冰凉的鸢眸对视，我……笑了。
“好玩吗？”
太宰治挑起眉梢，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神色开始兴奋起来。
“川水桑。”
“我大多时间都不喜欢挥霍情绪，但你别搞错了，这不意味着我脾气好，而是想杀死敌人就要做到比对方更为冷酷，一般情绪容易激动的家伙往往活不到最后，所以情绪管理是我一直有在做的……”
我漫不经心的撕下日常的面具，眼底的血腥展露一角，只这一角就是汪洋。
“我会杀死你。”
太宰治柔声告诫：“这中话可不能说说啊。”
“我为什么要欺骗一个死人？”
太宰治弯起眸子，真心实意的说道：“真是的，川水桑说的这么认真，害得我都要心动啦，所以别让我继续欣赏你了，不然我可能会改变主意，要求你和我一起死。”他的手抚摸上我的脸庞，神色是那般温柔缱绻，就好像是在不知下一刻是否到来的死亡之前，深情不已的抚摸着自己的爱人。
“……”我感觉到他的指尖是如尸体般冰冷，划过我的脸时留下恶心的触感，我毫不犹豫的道：“你做梦！”
太宰治：“呵呵……我很喜欢你，认真的，川水桑。”
我冷漠的看着他，我发誓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想杀死的“人”。
暴涨的杀意以极为内敛的方式在身体内部扩散，杀意刺激了隐藏在少女体内的潜能，杀意也刺激到少女脑内的隐藏开关……
这一切都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无声进行，真正的战斗却一直没有停止。
我要杀了他！
他想我杀了他！
极为扭曲的目的和愿景促成了我们此时此刻的对立，而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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