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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辨认生效，准许通行。”

他们从二号电梯下来，直通98号仓库。

“哦豁！”肖恩这也是第一次来，仓库里上万台一模一样的AP700让他差点罹患克隆恐惧症。

“后退，康纳！”

听到康纳突然说‘后退’，肖恩反射性的后退了，但迅速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康纳的声音在说让康纳后退？

肖恩看见的是另一个‘康纳’用枪指着汉克的头，推他出来：“你退后我就放过他！”

“抱歉，康纳，”汉克侧脸看了眼另一个‘康纳’，“谁叫这个混蛋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是时候决定你究竟是谁了！你要拯救搭档的性命？还牺牲他？”60神情张扬的跨出一步，把枪口顶在汉克的太阳穴上，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却看到对面走出来一个人，“……你是谁？”

模控生命统一制式的头盔遮住了肖恩大部分脸，能看见的也就只有嘴巴和下巴：“69号巡查人员，请放下武器，你现在的行为涉嫌威胁人类安全。”

“我奉命行事。”60皱着眉头，完全没料想到眼前突然杀出的警卫。

肖恩敲了敲耳机的位置，右手持枪的姿势不变：“巧了，我也是。”

在肖恩的枪口下，60不得不放下武器，它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慢慢的把枪放在地上。它的动作很缓慢小心，说不上来，但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你是肖恩！”

电光火石间，60反应过来握紧武器想要起身，但为时已晚，子弹已经穿透了60胸口的行动中枢组件——这是肖恩第二次使用「极端暴力」这个功能性mods。

肖恩知道60是想要拖延时间，但他别无他法，必须要赶在被识破之前，找到一个时机，既不会威胁到汉克的安全又可以解决掉60。

果然很快60就认出了肖恩，肖恩原本不想多说，但担心60起疑做出威胁汉克安全的举动，别的不说，康纳型号的仿生人枪械技能不可轻视——即使肖恩为了干扰它的判断，有意在话语中加入了很多模拟市民语的发音习惯。

“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它？”60躺在地上，流淌出的蓝血无声的扩散着，“我只是执行……达成任务绝对必须的行动……”

看着仰面躺在地上的60，谁都没有说话，一片沉默中，肖恩上前卸除了已经损坏的组件，从随身清单里拿出了一套专业工具，像是壮汉捏着绣花针一样，有些滑稽的做着水管工的活——暂时截停该区块的蓝血循环，建立新的临时循环路径。

行动中枢掌管着一部分的面部肌肉结构的运动，不知道60是没有办法活动还是自己不想动，保持着看向仓库房顶的动作，连眼睛没有眨动一下。

“从‘介于人和仿生人之间’的角度来看，站在哪一边都没有错，但我希望你们能认清一些事实。”肖恩原本不打算说的，抬眼和康纳对视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了，“在模控生命来看，康纳型号的仿生人只是试验品，这些指令都是在压榨你们的最后利用价值。”

康纳从一开始就有软体不稳定的情况，这点肖恩并不知晓，他只是在之后和康纳的相处中观察到的。肖恩时常能够听到康纳防火墙传来的哀鸣——当然，这是个玩笑。

然而在刚才他见到了另一个康纳，发现60恐怕也存在着软体不稳定情况——60应该才被启用不久。但有着康纳共享备份记忆的60，和康纳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之间的差异性体现正是模控生命新的研究方向——由AI时代向HI时代的过渡。

这段时间以来肖恩收集到的数据也证实了这一点，模控生命的野心远不止于此，缩写为HI的人类智能时代会是怎样的呢？

人们会在自己的大脑中开设一个对外的脑机接口（BCI），将一个非常精细的‘神经织网’生长在脑内并作为无线脑机接口，从而实现大脑中枢神经系统（CNS）与外部计算设备之间的直接信号通路。

大脑与计算机联通，届时人类将拥有计算机般极其迅速的思维速度，会真正做到理智、理解和包容，那也将是一个科技发展速度让现在的我们都无法想象的时代。

仿生人的迭代更替中，发展到康纳这一代时，模控生命已经在硬件上达到了脑神经网状结构系统的层别。剩下要做的就是软件上的进步，做到让仿生人拥有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更生动，和人类社会更契合——当然，也更服从更稳定。

康纳型号只是模控生命在这个过渡阶段的第一步，也可以说是在模仿卡姆斯基当时的研究成果。

无论是51还是60的选择，模控生命下达的指令只是让他们尽到了最大的作用，就像是两只小白鼠，为之后的研究提供更多的数据基础。

建立好临时的循环路径之后，肖恩在汉克和康纳探究的目光中，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仿生人脑机接线器，连接上电脑，轻车熟路的暂时关闭了60的机能。

“哎，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啊，”完事肖恩麻溜的收拾好所有东西，“这台尾号60的仿生人你们看着放哪吧，别随便丢了就行啊。我还有点事要做，就不送你们了。”

没等肖恩开溜，汉克和康纳已经一前一后堵住了肖恩的去路。

肖恩瞄了瞄康纳又转过头瞄了瞄汉克，突然眼睛一闭倒在康纳身上，气若游丝：“哎呀，我肾好疼啊……”

却没想到康纳完全不在意，就着这个姿势，拖着肖恩去给一仓库的AP700传播自由理念……肾疼是假的，腰酸是真的了。

“哎哎我错了，真的，问什么都交代。”肖恩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太想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次见面，康纳你对我这么冷酷了呢？”

康纳的回应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