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失忆后对我一见钟情");
行程很快定下来,
盛景闲将在一周后出发去治疗。虞歌一开始强行要跟着去,后来是盛景闲说服了她。
工作室才刚开没多久,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如果因为他的手术而耽误虞歌工作,
他是万分不会允许的。
“还有就是,”他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将她抱在怀里,
“剃光头一定很丑,我不想让你看到。”
可虞歌知道这些都是借口。盛景闲这样一个骄傲的人,
介意的哪里是发型,而是不想让她看到脆弱而无助的样子。
虞歌呼吸一沉,
将喉咙里涌上来的酸涩感压了下去,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天打一个电话。”
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好。”
……
剩下的日子过得如胶似漆,
时间明明过的很快,
却有一种相携度过漫长岁月的安逸和平淡。
临出发前第二天,
虞歌回了一趟家。在饭桌上讲明了盛景闲的情况。
餐厅里安静了片刻,
另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虞听澜被推出来做了马前卒。
“你的意思的是他需要开颅?”
“嗯。”
赵之意在心里叹气,
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怎么又发生了这种事。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虞歌,试探的说:“这种手术是有风险的,万一碰到哪根神经……”
手脚不听使唤是小事,如果严重了说不定下半生都耽误了。
虞歌打断她的话:“无论哪种手术都存在风险。不管情况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他。我说出来是觉得你们应该知道,仅此而已。”
她和盛景闲一路走过来,遇到了太多阻碍。几乎没有人看好他们能走到最后。
可即便盛景闲已经将她完完全全忘记了,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所以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
她都不会再退缩。盛景闲好的时候她要,以后她也一样会要,至于家里人支不支持都不能再左右她的想法。
虞怀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要跟他去?”
虞歌摇头,“工作室才开,我要留下搞事业。盛景闲那边,盛家会安排人跟着。”
虞怀川脸色稍缓,“你最好祈祷他回来后跟正常人一样。”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这样我才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最后这句话口气生硬语气冷淡,却让虞歌差点泪奔。
她本来以为父亲会是最大的阻碍。
坐上车,虞歌迫不及待的给盛景闲打电话。明明半个小时后就能见到他,可此时此刻却格外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呢?”
“刚到家。”也许是忙太久,他的声音有些哑,“你什么时候回来?”
虞歌扯过安全带,眼里透着笑意,“怎么,想我了?”
“是啊,想你。”
“那你老实在家待着,我很快就回去。”她语气轻柔,仿佛在哄小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去。”
昏暗的夜色中,盛景闲置于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突了起来。
“没有。”他喉结滚了滚,“我只想你。”
她轻笑:“就你嘴甜。”
通话结束,房间里一片安静。盛景闲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将手机捏得发出声响。
静默片刻,他缓慢的伸出手,试着在眼前动了动。僵硬了片刻,垂下头,重重的喘了口气。
咣当——
手机砸到了衣柜上。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开门声响起。盛景闲受到惊吓般肩膀动了一下,慢慢转头茫然的望着房门。
虞歌走进房间,看到他孤零零的坐在床沿。身上的黑色衬衫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你想什么呢?”她坐过去,手顺势挽上他手臂。
“没什么。”他转过身抱住她,下巴轻轻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感觉你的心情很不错。”
虞歌弯弯嘴角,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是啊。我跟家里说了你的情况。他们说……”
表情微微一僵,他问:“他们怎么说?”
“说——希望你能平安回来,然后把我交给你。”
“……是吗。”
“怎么你不信啊?”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脸颊,“我是怕自己照顾不好你。”
虞歌收紧手臂,忽然有些心酸,“没关系,我可以照顾你啊。”
这样安静的抱了一会儿,她不舍的从盛景闲怀里退出来。
“去洗澡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收拾东西。”
说完起身要去拿换洗衣服,手却被紧紧拉住。
“虞歌。”盛景闲抿了抿唇,声音发哑,“我跟你说件事。”
“怎么了?”
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安静几秒,盛景闲抬起眼眸,失焦的双眼空洞无神。
“我看不见了。”他嘴角微掀,语气轻松,“你不要害怕,之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没多久就恢复了。”
虞歌一愣,像是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她怔怔的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那双眼依旧明亮清澈,可却没有一丝反应。往日的神采不复存在,好似两个冷冰冰的玻璃。
巨大的恐慌在脑子里炸开,眼泪失去控制瞬间冒出来
虞歌撇开头,飞快擦干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异常。
“你也不要怕,有我在呢。”她蹲下来,牵起他的双手,“明天先联系西蒙医生,把情况告诉他。”
“好。”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盛景闲摇头。
她咽了咽嗓子,轻声问:“那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他喉结动了动,“我今天不想洗了。”
“那我帮你换衣服吧。”
“嗯。”
虞歌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然后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盛景闲全程都很安静,温顺得像个任人摆弄的布娃娃。
换好衣服后他躺了下来,虞歌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我去洗衣服。”
他拉住她的手,“已经很晚了。”
虞歌看了一眼时间,刚过八点。她抖着手抱起衣服,勉强打起精神,“明天忙,怕没有时间。你先睡。”
……
洗手间里,虞歌将衣服一件一件放进去。倒好洗衣液,打开水龙头,按下开关。
洗衣机运作发出了嗡嗡响声。她低头看见那件刚换下来的衬衫被遗忘了。
弯腰捡起,柔软的布料上似乎还带着盛景闲的体温。
空洞的眼神猝不及防闯入脑海,虞歌残如危楼的理智仿佛被凶猛的洪水冲垮,瞬间破防。
她蹲下来紧紧抱着衣服,压抑的哭了出来。
衬衫被眼泪浸湿,上面还沾染着他身上的味道。虞歌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此时此刻她觉得坐牢都便宜许念白了,他这种变态根本死不足惜。
盛景闲靠着墙壁,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听觉却变得格外敏感。
洗衣机的运作声夹着虞歌的低泣,让他湿了眼眶。
刚刚在房间里她强装镇定让他的心针扎一样疼。如果不是手掌被那滴滚烫的泪灼痛,差一点被骗过去。
盛景闲低下头眨了眨眼,慢慢转过身,靠摸索墙壁,小心翼翼的走回房间。
.
发泄过后,虞歌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拿出手机给展名扬打了个电话。
听到情况,那边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而后才艰涩的说了一句:“麻烦照顾好他。”
挂断电话,虞歌靠着洗手台发了会呆。转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丑不拉几的一副鬼样子。
她对着镜子勉强扯了扯嘴角,做了个深呼吸回到房间。
淡淡的月光顺着窗户洒进来,温柔的笼罩在盛景闲脸上。
虞歌按下开关,窗帘自动关闭。她脱下衣服,小心翼翼的上了床。
刚一躺下,就被身后人搂进怀里。她转过身,脸埋进他胸膛,轻声问:“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在等你。”
“没想到你这么离不开我啊。”
盛景闲勾唇,温热的手掌哄小孩一样轻轻抚过她后背,“怎么你才知道吗?”
“那你必须要记住我的样子。”虞歌牵起他的手慢慢描绘她脸上的轮廓,“这是眉毛,我最喜欢的眼睛,你看这样划下来我的鼻梁其实很笔挺对不对?”
细腻的肌肤引得他指尖酥麻,他的手一点一点向下,最后落在了最柔软的地方。
虞歌亲昵的吻了下他的手指,“这里是我的嘴唇。是不是很软?”
他呼吸微窒,喉结滚了滚,“还很甜。”
虞歌低声笑,“所以你不准忘记我长什么样知不知道?”
“嗯。”
“我刚才联系了展名扬,他打算提前一天带你过去。”
盛景闲蹙眉,“明天什么时候?”
“大概是下午。”
“……嗯。”
虞歌抱紧他,“对不起自作主张了。”
盛景闲拢了拢她的头发,“我知道你担心我。”
“我会乖乖等你回来。虽然我很享受被你依靠的感觉,但更希望你能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
她不想说那些晦气的话。可万一真的治不好,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他看不到她变老的样子,那么等到古来稀,她会牵着他的手一起去听雪落下的声音。到时希望自己能不顾别人的眼光,在漫天雪白里与他亲吻。
她说:“盛景闲,无论如何,你娶我是娶定了。劝你趁早觉悟。”
他眼底发热,紧紧让她额头靠在自己肩膀。
一滴泪落进枕头里。他轻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
第二天,两人难得的睡到嗯自然醒。窗外艳阳高照,金灿灿的光落进来,在飘窗上打下一层金黄。
虞歌煮了瘦肉粥和千层饼,简简单单的中式早餐香气诱人,最重要的是方便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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