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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之按了结束,阿惑一直把视频往回拖,看他说很多很多遍的我爱你,不小心哭成了泪人。

吴明惑有点讨厌这个过分理智的男人了,他明明可以把期限定得久一些,他明明可以有更高的期待,他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二十岁的人也会认认真真地等待,二十岁的人并不想看世界,只想看他。

是他给了吴明惑一个全新的温暖而柔软的世界。

第54章

2019-06-22 22:07:42

大结局

阿惑每天都要看新闻,发布会刚结束那几天,网络上的声讨沸反盈天,康之的讲话引起震惊,于梁递交的证据引爆愤怒,很多帖子被删除,人们的极端情绪在不断的“抹除”中喷发,网友锲而不舍地为话题制造热度,臻市当地的民众聚集在研究所前示威,臻市公安沉默了几天,终于发布通告,通告上写公安和检察部门正在尽全力调查,他们保证会还原事情的真相,党媒东方报转发了这则通告,用的文案是“尊重生命才是尊重未来”。

这年冬天还是冷,但雨雪不像去年那样多,白昼短暂,阳光却充足,阿惑抱康羲和晒太阳,日光给东流的河水镀金,阿惑闭上眼,感到黑暗都亮,康之也在他的记忆里闪光,他决定叫宝宝“阳阳”,妹妹说羲和有太阳的意思,阿惑想,阳阳宝贝也是他的小太阳。

他还是会哭,夜里梦见康之回来,他们拥抱,他仰头要亲,康之宠溺地低头,嘴唇还没碰到一起,他就被康羲和的哭声闹醒,康羲和长大一点点,力气大了不止一点点,吃奶的时候狠劲十足,阿惑被疼哭了,跟宝宝生气,越气越想康之,念他怪他,气他也爱他,泪珠子噼里啪啦掉不停,哭完了,他哄宝宝睡觉,自己拿热毛巾敷眼睛,对康之又是全心全意的喜欢。他白天不会掉眼泪,在妹妹面前总是表现得稳重,越来越有嫂嫂的样子。他渐渐适应了母亲的角色,他作为妈妈,很爱康羲和,但他觉得他还是爱阳阳爸爸多一点,虽然爸爸不陪他养孩子,还害他孤单等待。

冬天结束的时候,新闻上通报詹家致行为不端,剥除他的所长职位,其他处罚还要等法院裁决,但有律师估计他会被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其他高层的量刑会轻一些,但也都在四年以上。于梁联系的新闻评论博主一直揪着毛徽不放,指控他害死谈纯柯,网友们也开始扒他的经历,发现他有侵占后辈学术成果、论文抄袭的毛病,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甚至有人曝光他妻儿的隐私,在他家门口送花圈,康简通过臻市晨报劝导大家不要以暴制暴、应当冷静等待法院判决。她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阿惑,阿惑曾经无数次表达对谈老师的喜欢与感恩,康简觉得他应该希望毛徽下场更惨一些,而现行的法律在某种程度不能给他相当的惩罚,阿惑宽慰她说没事,他也不希望阳阳生长在充斥暴力的世界里。

阿惑看到了曙光,才松一口气,康羲和就病倒了,被樊悠洋连夜送到市区的医院,阿惑在乡下焦急地等康简的电话,最终还是忍熬住,戴了口罩和帽子,走了几公里才找到公交站,坐公交车进城。康简有点无奈,她怕阿惑被记者拍到,阿惑不在意这些,他说自己捂得严实,不会有人认出他,而且他真的坐不住,孩子病了,最心疼的当然还是妈妈。

康羲和在医院住了一整个月,阿惑也跟着熬瘦一圈,等康羲和的状态稳定了,阿惑才抽一天去研究所,去看看他和康之的家。

研究所已经被查封,玻璃都被人敲干净,保安也走光了,阿惑轻轻松松地进了大门。他有些感慨,原来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巡逻,监控密布,围栏上都装了电网,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他逃了好几次,发现逃不了,又顶着禁闭断食的风险屡屡犯戒,终于摸清病区的摄像头和保安的换岗时间,跑去康之那里碰运气——康之没辜负他的想象,真的成了他的守护者。

研究所原本是地狱,现在也不过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

阿惑越往里走,越觉得康之做了正确的事,他更加觉得康之是一个顶好的人,也更加明白自己所有的喜欢都有来由,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他完全可以盼上四年,如果康之到那时候还不回来,四十年他也能盼。他再也遇不到比康之更好的人了。

春日正盛,惠风和煦,男孩嗅到淡淡的香,加紧脚步走向原来的家。公寓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剩几堵墙,院子里的两棵树还在,互相依偎着,因为缺人照顾,叶子绿得不浓,但小小的黄花开得依旧热烈。

阿惑特别喜欢这两棵树,他原以为桂花都开在秋天,遇到康之以后,才知道春桂也香——反季节的花,香气没那么重,甜得长久一些。这两棵树,看见康之的忧虑和释然,见证爱情的降临与生长。

阿惑捡了一撮花揣在兜里,回医院,欣喜听见阳阳开口喊妈妈。

康羲和半岁就叫了妈妈,阿惑原本以为寻常孩子都这样,看育儿书的时候才发现康羲和开口开得格外早,他不由得感叹康之的基因强大,给了他一个聪明宝宝。

康羲和学爬学走都快,动个不停,阿惑搬去康简和樊悠洋的小别墅,担心阿姨搞定不了闹腾孩子,不敢出门找工作。

研究所的新闻淡了,网络上再找不到吴明惑的照片,他觉得自己应该接触社会,但孩子又牵绊了他。

康简看出他的心思,帮他盘了一个咖啡店,她领阿惑去看店面,阿惑甚至觉得康之在暗中指点,不然康简怎么会想到要他开咖啡店?康简发誓说她不知道她哥在哪,这都是康之先前嘱咐好的。

阿惑有点难过。他真的很想康之。

他当了小老板,在露天的院子里种了两株春桂,又在店里给康羲和圈了一块娱乐场所,康羲和闹归闹,动得厉害,但不爱哭,他就跟妈妈闹,妈妈不理他,他也能自娱自乐,对着早教玩具上数字和字母就像老僧入定。

康羲和两岁半,康之才恢复自由。

新闻爆发的时候,康之过得不好,他被调查人员关在小房间里,不断地做智力和人格测试,为了甄别他言辞的可信度,他们甚至用强光照他,精神麻痹剂也用上了,康之常常在混沌里醒过来,意识不清醒,眼睛也睁不开。他没什么好掩瞒的,说真话说到口干舌燥。

他对这些调查员并不感到厌恶,甚至有点感激,他们把他保护得不错,让他免遭杨守信市长一党的迫害,他们甚至抓到一个试图解决康之的人,用同样的方法问出来谁要对康之下手。

审问于梁的人找到谈纯柯的尸体,比对了于梁藏的胎儿毛发和精子库精子的DNA,确定胎儿是谈纯柯孕育,谈纯柯也遭受了人体实验,他和孩子都因实验而死。尸体是最严酷真实的证据,与实验记录和研究所的实验品明细表一起,与被植入子房的尚还活着的流浪汉一起,指证所有的不堪。

真相揭开了,杨守信落马了,康之还被扣着,许多领导都找他谈话,他们不喜欢康之的不可控,更不愿意放弃这颗大脑。

这是一桩丑闻,国际社会却都知道Dr.Kang拥有最先进的成果,不去想之前所有残忍,技术的突破绝无仅有。科学面前,道德是否还有限制意义?各国媒体都报导这项研究在实验阶段不光彩,结果又有违伦理,他们宣称全线停止的正义性,但他们的政府想把康之博士救走,并且继续这个计划。

康之是宝贝,官员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离开国内。

实验还要不要继续?

掌权者和社会学家议论不休,他们认为只要实验过程正义,计划不是不可以进行。

康之被换了一个地方监禁,那里条件很好,他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健身看书,只是不能与外面联络。

于梁去看过康之几次,说谈纯柯的尸体火化了,他找了一块风景秀丽的墓园,终于埋葬了爱人。

陈广平也来,主要是求康之出去之后能继续带他。

康之自由的时候,上面的人还是没有讨论出结果,也不允许他出国。康之都无所谓,他急着去找他的小男孩,想听他说说甜话,他还想看看康羲和长成什么样了,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在一个晴朗的春日,康之真正呼吸到空气,嗅到阳光的味道,他原以为自己会很着急,急不可耐,可是踏出了那座房子,他反而慢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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