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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等到载灵寺时,已近酉时。
寺里的小沙弥带着我们往客房去,“寺里客房还有富余,施主们要如何安排?”
如何安排?我下意识地去瞧另外两人。
景游的表情淡漠,有些走神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但我的视线刚触及他,便就被敏锐地抓住。他将目光回投到我身上,“哥哥如何想?”
我虽已决定顺其自然,但要与他们同塌而眠……我还不能适应。
“我明白了。“他见我不答,便移开了眼,不再紧锁着我。
看起来有些失落。
我反倒生出些歉疚,却又因不愿在这事上让步,一时不知如何补救。
我的局促叫同行的另一人觉察了,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冲小沙弥客气道:“既如此,还请小师傅为我们安排三间房。”
“阿弥陀佛,施主们请随我来。”
入夜。
不留宿的香客早已散去,寺里又清净下来,而邀我去用斋饭的那俩人不知去哪。不过他们事忙,我倒是落得轻松。
我顺着小石路往客房去。
悠远的钟声和着淡淡的焚香随风送至。
推开院门,忽然听到些窸窣声。循声望去,一个黑影正跃至墙上。听见声响,那人似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银色在月光下一闪,倏然而逝。
我下意识地便追了几步,但眨眼功夫,那人已不见踪影。
我停住脚步,脑海中纷杂念头闪过。
那抹银色仿佛撬动了我尘封的记忆,在那堵旧墙上抖落下许多灰尘,尘土飞扬间隐见墙上的雕刻,却又还看不真切。
我心知自己模糊忘记了一些事情,却不曾深究过。除了出于对上辈子那些事情的抗拒外,也是因为我无处入手。
那些零散的记忆颠颠倒倒,怎么也拼不成完整的,反倒叫我一次次忆起不愿直面的事。我记得我同他们的纠缠,记得我的一厢情愿,也隐约记得我精神不好之后他们毫无芥蒂、无微不至的照料。但他们越是如此,便衬得我越发卑鄙和不堪。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却还能不计前嫌地照顾我这阻了他们许久的绊脚石……疼得狠了,便不想再想。
但就在刚才,顺着那一闪即逝的冷光,我似乎又抓住了那段模糊记忆的一点点尾巴……
吱呀——
左右的房门几乎一齐打开。
“哥哥。”
“回来了?”
他二人向我走来。
“怎呆站在这里?”意闲停在我面前,看了看我的脸,“你脸色不太好。“
景游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模糊的记忆随着这两人的出现归于静寂,如潮水尽数退去,没留下半点儿。
“我……我刚才看见了一个人,“我抬手向他们示意那黑影离去的方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景游若有所思,眉似乎拧得更紧了些。
意闲望着那墙檐,有些惊讶,“此处?你遇见旧识了?”
“不,”这一点我却是能笃定的,“我不认识那人,只觉得那画面该是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就先放放,”他牵起我,引着我向中间的房间走去,“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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