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起呢?”宋琪从后备箱里把菜拎出来, 揉了一把二哈的头,直接朝厨房走。
“冷, 一个个都懒得皮疼。”小梁笑着说。
二碗第二个起, 他是被香味儿勾起来的, 迷瞪着两条睡成缝的眼睛下了床先直奔厨房跑,看见宋琪就“哈”了一大声:“我就说今天宋哥得来做粥,一准没跑儿。”
“为,为什……”三磕巴裹着油乎乎的厚棉袄跟了过来。
“今天腊八啊,宋哥讲究人,你没发现只要是个能念上来的节他都过, 尤其快过年的时候……”二碗说着,伸手去案台上捏了两颗蜜枣。
“刷牙去。”宋琪用勺子在锅里搅着, 眼皮也没抬地说。
二碗把蜜枣往嘴里一丢,哼着顺口溜往外挤:“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淋淋漓漓二十三……”
三磕巴揣着手在厨房门口看了会儿,吸吸鼻子,掏出手机冲锅里录小视频。
“镜头都被雾气糊完了。”宋琪侧身给他让让位置。
三磕巴咧嘴笑了笑:“没事, 就意,意思意思。”
他把小视频发出去,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串字,解释说:“给我大,大哥看看。”
“你是真喜欢他。”宋琪看着三磕巴这一通动作,轻笑了笑。
三磕巴二碗他们从小就是一窝人一起长大,身体不好,性格上多多少少也都受影响,宋琪总觉得他们说不上来对谁有格外亲疏喜恶的概念,江尧对于三磕巴而言是个难得有这么强烈向往的人,活泛、健康、善良、直来直往,三磕巴天天腆着脸喊人大哥,估计心里也一直藏着成为洒脱少年的梦。
有个精神偶像是好事,人活着得有个向往,有向往才会想努力地活,“想活”对于他们这样先天健康条件不足的人无比重要。
“每天都聊?”宋琪调了调火,又往锅里倒了点儿材料。
“没,”三磕巴摇摇头,“大哥有,有时候回我,有时候看,看不见。他最近好像挺,挺忙的。”
宋琪点点头,又拍了拍三磕巴的后脑勺。
江尧最近确实忙,宋琪自己忙得脚不点地都能感觉到的忙。
那晚和江尧的语音以后,二人基本就没再联系,偶尔江尧看见什么笑点很低的笑话会发过来,宋琪很多时候不太能理解哪里好笑,但是想想江尧因为这种东西能笑得倒抽气,嘴角也就不由地往上扬。
江尧朋友在视频里嘻嘻哈哈嚷嚷的话宋琪听见了,没觉得太意外,结合江尧往他嘴上啃的那一下,以及那之后说一半藏一半的“出柜”,要说一点儿没意识到就太不现实了。
让他觉得比较神奇的一点是除了没太意外,他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
宋琪没去专门考虑过同性异性的问题,纵康去世以后,他的心思很少放在个人问题上。肩上压着人命是会沉得人直不起腰来的,光逼着自己一年年撑住、站直,竭力地去补救对纵康的愧歉,宋琪就把能用的心力都用光了。
江尧的出现很夺目,即便抛却那张与纵康三分像的脸,他身上也有一股让人不由地被吸引的特质,跟他的相处让人很放松,宋琪也没有克制与江尧的交际。
他喜欢看江尧笑,这样的一张脸就该笑起来。他做梦都想让纵康重新笑起来。
“纵康”于是成为他与江尧之间一道微妙的牵连,他因为纵康不由地与江尧越走越近,也因为想到纵康,明白应该将他与江尧的关系控制在一个合适的程度。
江尧不该是他怀念纵康的手段,这份压力太沉了,你活该扛一辈子,不该往任何人肩膀上摊。
宋琪又一次警告自己。
那之后,随着年关的逼近,宋琪也没心思再去多想关于江尧的事。
因为纵康的忌日到了。
二十九晚上,宋琪从店里出来,小梁跟着出来送他。
“宋哥,明天还是不过来?”把摩托的头盔递过去,小梁问了一句。
宋琪听着店里嘻嘻哈哈打牌的声音,点了点头,交代小梁:“该吃吃该喝喝,别太疯。”
“知道。”小梁揉了揉鼻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宋琪。
“看什么,年前就想讨红包?”宋琪跨在摩托上戴手套,似笑非笑地看回去。
“哎,你要想给我当然也不拒绝。”小梁笑笑,声音低了些,“宋哥,其实都这么些年了……”
“嗯,这么些年干得都不错,明年也好好干。”宋琪知道小梁想说什么,拍拍他的肩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小梁叹了口气,明白说这些也没用,宋琪还是会孤魂野鬼一样,在人人合家欢的大年三十去他那个兄弟的墓前待一天,然后没事儿人一样重返人间。
“那你慢点儿啊哥,这两天有雪,今天夜里憋着劲儿下呢。”小梁说。
“知道了。回去吧,这么冷出来晃什么。”宋琪拧开油门,闪着前灯从院里轰了出去。
第二天果然下雪了,宋琪被鞭炮声吵醒,从阳台看出去白茫茫一片,隔着玻璃窗都能闻到凛冽的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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