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摇摇头,他想了想又问:“身上呢,骨头疼吗?”萧蘅还是摇头,盯着他一直看。顾昭雨那么粗线条,对自己生病的症状也很迟钝,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摇头,顾昭雨就笑了。
他笑萧蘅就跟着笑,顾昭雨说:“你笑什么?”
“……”萧蘅说不出来,“那哥你笑什么?”
“我笑你,”顾昭雨说,“你要是真什么感觉都没有,还能在这儿?”
他也是看明白了,萧蘅只有病得糊涂了才会表现出依赖和痛苦,只要他一清醒过来,就绝对不吭一声。顾昭雨看着他的笑脸,渐渐眼眶又有点发热了。他赶紧转开头,嘀咕了一声:“医生怎么还不来。”
萧蘅一直看着他,神情安静温柔。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哥,你来了。”
这话真是没头没脑,顾昭雨却不知怎么听懂了,应了一声说:“嗯,来了。”
“……”可能是脑子还糊涂着,萧蘅想了想,居然破天荒撒了个娇:“来了就不走了,好不好。”声音奶声奶气的。
顾昭雨的手还垂在病床边,萧蘅不知心思怎么动的,就想用那只还扎着针的手去碰他,顾昭雨吓了一跳,赶紧握住那只手不让他乱动。
“别动别动,等会儿血回流了。”他拉过椅子坐下,说会儿话的功夫,萧蘅那只手又开始发凉了,顾昭雨叹了口气。萧蘅赶紧说:“就待几天——多……待几天。”他把顾昭雨的叹气当成了拒绝,赶紧替顾昭雨找补,顾昭雨倒没想那么多,听了他的话,心里又是酸酸的,很难受,憋得慌。
“不走,陪着你。”顾昭雨说,“……走了也很快回来。”
他说完,萧蘅就如释重负地笑了,“好呀。”
“对不起,”顾昭雨忽然说,“昨天不该凶你……我错了。”
人在惊恐的时候就会越发胡思乱想,虽然知道萧蘅只是着凉生病,但顾昭雨在飞机上还是忍不住一直在想,如果有什么意外怎么办,如果萧蘅出了什么事,那他最后跟萧蘅说的话是什么?
“我现在没时间听这个,我必须解决这件事,有时间再打给你。”
多么残酷又冷漠的一句话!当他在病房里看见萧蘅躺在病床上,生命力仿佛沙漠里的一汪水,随时有可能干涸,他一下子再也绷不住,悔恨和后怕汹涌而来,将他淹没。
他说着眼眶就又红了,这个晚上顾昭雨感觉自己都特么快哭干了。
“我错了。”他小声说,“原谅我。萧蘅。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可能是他声音里的哭腔太明显,萧蘅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呆滞地说:“哥,你哭了?”随即反应过来,他手忙脚乱地要给顾昭雨擦眼泪,“你别哭你别哭,你哭什么——我在这里呢……”
两人正乱着,医生终于领着护士进来了,护士要开灯,屋里的两个瞬间通了电似的大喊起来:“别开灯!”
顾昭雨是觉得在萧蘅面前落泪就算了,被别人看到只有杀人灭口和自杀谢罪两种路了;
萧蘅是怕顾昭雨被人看到哭了,恼羞成怒直接跑掉;
这两人兵荒马乱一顿乱喊,门口的于小瓜都听不下去了:“你俩……没穿衣服啊?”
医生蛮尴尬的:“这个……你不是他哥哥吗?”
护士:“这你就不懂了老杨,兄弟也可以……”
顾昭雨:“好了好了开灯开灯!”
灯光大亮,两人衣衫整齐,顶多只是各自神情有点尴尬。于小瓜还挺失望:“都穿着呢啊。”
就,起码解个腰带,礼节性拉下裤链也行啊。
顾昭雨:“……我到底是哪种人啊在你心里?”他趁乱用袖子随便呼噜了一把脸上的泪痕,鼻尖都搓红了,眼眶本身就红彤彤的,说这话也不像平时那么不客气,反倒轻飘飘的。
他一张口,也知道自己声音不对头,就不说话了。退到一边看医生给萧蘅检查,护士拔了他手上的针头,给他贴了个胶布:“自己按着。”萧蘅正要按住出血的针孔,顾昭雨就一步上来,替他把胶布按住了。
哇靠,我RPS西皮可能要复活。于小瓜心里暗爽。
“年轻人底子就是好。”医生轻轻感叹,“这要是我这个岁数,早进重症监护室了。小伙子,你这肺有病根儿自己知道吗?”
萧蘅在顾昭雨的注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顾昭雨表情可不算美妙,他听了这话眉头紧锁,萧蘅想解释,一口气没上来呛到口水,又咳嗽起来。
顾昭雨顾不上生气了,赶紧给他拍背。
几人又是拍背又是喝水的折腾了好半天,才把咳嗽平息下去。顾昭雨问:“会留后遗症吗?”
“不会,他才多大。”医生特别乐观,“你也别太自责了,孩子嘛,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小伙子,以后沾了冷水,得赶紧洗澡、吹头发,换干衣服,知道不知道?”
他又叮嘱了几句饮食上的注意情况,就带着护士离开了。
“医生说可以吃清淡的东西,你饿不饿?”顾昭雨问萧蘅,萧蘅又是摇头,这次顾昭雨仿佛忽然具备了读懂心声的能力:“我不走,让小瓜去买。”
于小瓜和萧蘅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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