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纠结的。影山想也不想就回答。发球可能没这么烂，接球也可能没这么烂，但也就稍微比现在这种垃圾水平强一点吧。
“你不损我是不是会死？”日向抬脚去踩影山的鞋，被捏住头一顿乱掐。“会秃头啊！”他惨叫着。“你看吧，总是这样子，就算我想说什么正经话，我们也还是会打起来。”
“那你说啊，呆子。”影山站起来拿鞋尖点地，把脚磕到一个正舒服的位置。
“怎么说呢……武田老师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相遇，我好像能明白一点了。”日向说。
“所以？”
“啊啊啊啊可恶……虽然完全不想说，但……就……一些事上还是……”日向捏着球眼神乱飘，挤牙膏似的把字一个一个吐出来，脸上露出了不想承认的痛苦表情。
“就……谢，谢谢。”
“……哦，哦。”影山被突如其来的直球击昏了头。
“所以——”这家伙深吸一口气，突然抬起头正视过来，“我搞不明白你最近那么闷是在纠结什么，毕竟以前你在北川第一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但是，无论你脾气多烂，流汗再多，我都会毫不嫌弃地继续当你的搭档。大王殿下也好，白鸟泽也好，全国，世界，想要打倒的对手，我一定和你一起。”
他扬起下巴，将拳头轻轻砸在影山肩头。
“我在的。你不用担心。”
……看起来这家伙是完全误会了他烦闷的原因，开头跑题三万里，但最后还是稳稳踩在了一百分答案上。早就说过了，影山飞雄及格不了的卷子，有的人就是天生能得一百分。他所苦恼一整个夏天的问题，从无头绪到分明，其实只需要来自日向的一次撞击。
影山在豁然开朗的冲击中长久语塞。
光影对裁，四季平分，此刻从黄昏到体育馆到日向的头发都是温暖的橙色。日向在中心，而他公转着，周期是青春期躁动，引力是无需道歉的完美托球——
还有无需道歉的伟大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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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他们都射过一次，影山感觉很好，要把日向翻过来继续的时候，一塌糊涂的醉鬼终于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光着屁股推开影山，冲进厕所大吐特吐。
他听上去像是要把整个消化系统都呕出来。影山套了条裤子跟进厕所，仅有的一点愧疚在看到日向哭丧着脸抱着马桶说“再见了小鸡”时烟消云散。
“认真的吗，这种时候吐了？”他皱着眉，神情复杂地靠在门口。
“谁要你把我翻过来！”日向站起来，趴在水槽里猛漱口，顺便洗一洗自己被口水眼泪糊得乱七八糟的脸，“呕，嘴巴里好涩，苦苦的。”
“身高体格没长进，胃的承受能力居然也没长进。”
“不需要你特地强调。”
“……所以是我赢了。”
“神经病吗，这种事还争输赢。”
“就是我赢了。”
“你白痴。”
“我赢。”
“……那再来一次。”
日向气势汹汹地关掉水，一抹嘴冲过来，被嫌弃到变形的影山单手拎离地面，摁进浴缸里。“谁要亲刚吐过的醉鬼呆子。”对付这个矮子一只手就足够了，影山用胳膊肘把花洒撞开，转身拽来一把小凳子垫在自己屁股下。
“诶……不来啊，影山君变成硬不起来的老头了吗？我还裸着诶，小影山加加油努努力嘛。”日向挣扎着坐起来趴在浴缸边缘，看着仿佛蜘蛛怪一样折叠了长手长脚缩在小凳子上的影山，猛地笑出声，说，啊，这个是小夏洗头发时专用的小板凳来着，等她回来我就告诉她你偷偷抢她东西，你再也别想听到她叫你“影山哥哥”。
“吵死了。”影山暴怒，拿花洒滋他的脸。
没有防备的日向立刻被击倒了。他躺在流淌的水里，像一条即将下锅的鱼一样被影山毫无章法地抹上沐浴露，忽然觉得非常委屈。
“影山，你喊一下我的名字。”
“日向。”
“再一次。”
“日向呆子。”
“再一次。”
“日……你耍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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