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璇称是,自己亲去取来。
都是御赐之物,没有区别,君琂仔细看过两坛酒,恰好沈从安回来,她便问道:“沈大夫可能将卫世子今日所中之药再配些?”
沈从安被沐国公骂了足足半个时辰,当年的事也不能怨怪他,心中正是郁闷,陡然被问这个事,索性就道:“自然能,更烈的都能给你配出来。”
君琂垂下眼睫,掩盖住情绪,淡淡道:“那就配出更烈的,沾唇即可。”
她轻声细语,听得沈从安身上发麻,女人都是这么恐怖?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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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回国公府的卫长宁是在亥时清醒的,睁眼就是陌生的环境,她身上发冷,被子的温度好像比她的身体还要冷,摸索要爬起来,有人塞了一个手炉给她,惊得她睁大眼睛。
沐国公夫人见孩子吓得都不敢接手炉,就直接塞给她,静静道:“你可识得我?”
面前的夫人神色略带柔和,卫长宁捧着暖和的手炉,顿觉舒服不少,猜道:“长庚见过沐国公夫人。”说完就掀开被子站起来,君先生这是给她台阶下,想要她与沐家修好。
她的声音让沐国公夫人吃了一惊,卫长宁长得乖巧懂事,声音却如男人一样深沉,她惊道:“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卫长宁赤脚站在踏板上,露出晶莹如玉葡萄的脚趾,也十分爱人。沐国公夫人瞧清后就更加好奇她的声音,又知她方从冰窖里出来,身子寒就先让她回床榻上坐着。
女子的身份显然是瞒不住了,卫长宁知这一切是君先生的安排,也就安心下来,她坐在床上,眉眼弯了弯,甜甜一笑:“服药的。”
“下毒?”沐国公夫人诧异,心中更为恼火,见她甜甜的模样就像前些日子吃的红豆汤圆,又软又甜,顿时就心疼了。
卫长宁摇首,“没有下毒,是刻意为之,不然瞒不下去的。”
“真是胡闹。”沐国公夫人低斥一声,心头散开一阵烧热,在榻前走了两步,又问:“是你母亲给你下药坏嗓子的?”
卫长宁沉默,答案已然很明显了。沐国公夫人冷哼一声,气得想骂人,又想起那个时候长宁不过四五岁的稚子,怨不得她,就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
她走到卫长宁身边,声音轻柔却也冰冷:“你今日怎么中药的?”
这件事更让沐国公夫人心里气恨,对个柔弱的孩子使这么阴险的计策,也是丧心病狂。
卫长宁不敢告诉她实话,眼下还没有到与侯爷决裂的时候,她想了想就谎言道:“我也不知。”
一问三不知,沐国公夫人见她言辞谨慎,一个人在侯府撑了这么多年,极其不容易,就不忍再骂什么,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外面传来声音:“夫人,卫世子醒了吗?”
“刚醒。”沐国公夫人道。
“国公爷让传话,若世子醒了就滚去前面。”传话的侍女嗓音清脆,也很清晰,令卫长宁愣了愣,听闻沐国公的性子不大好的,她去前面会不会挨揍呢?
她立即想到沐国公夫人,就忙向她投去求救的目光。沐国公夫人也生她气,坐在一旁不想搭理她。卫长宁咬咬牙就可怜巴巴唤道:“外祖母。”
作为李齐的时候,这招对皇祖父的时候很有用,百试百灵。卫长宁故技重施,眸子里亦有流光洌冽流动,晶莹如月下波光粼粼的泉水,沐国公夫人被她盯得心软,无奈道:“我陪你去看,国公爷不会将你怎样,他训,你就听着,一个字不准回,知道吗?”
“长宁知道。”卫长宁点点头,她自己下榻穿衣,跟着外祖母去前面。
一入廊下就看到屋子里来回踱步的沐国公,背影坚强,令卫长宁脚步一滞,以前在太极殿时,皇祖父遇到烦心的事也会在来回走动,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去。
沐国公见到卫长宁活蹦乱跳的,有股暖意在心中流淌。想起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又是一阵后怕,没有劈头盖脸就骂,目光有如被钢刀雕刻,语气也是不善:“你好大的胆子,欺瞒君上的事情做得这么大,若是被揭穿,多少人被你连累。”
沐国公夫人推了卫长宁一把,卫长宁立即在厅内乖巧地跪下,垂眉、低首。无论沐国公怎样训斥,都没有回话,她对于这样面冷心热的长辈也心生欢喜。
沐国公若真的心狠,就不会带她回国公府,这么多年的怨气若是几句训斥可以化解,那么她也不会吃亏,因为她急需要一个有效的靠山。
她不愿借助君先生,那么唯有与沐家修好才可迅速在长安城站稳。
卫长宁显得很是乖巧,冬日厅内没有炭火,地上寒凉,冻得她微微发抖。沐国公夫人一直在意她,见她冷成这样也不吭声,就低声道:“骂几句就够了,大冷天的跪出毛病来,你给治病?”
沐国公被打断,冷冷地凝视着卫长宁,低声道:“你今日又是怎么回事,君府林璇说酒是你自己带的,酒中被人下药,可是卫怀慎所为?”
他与自己妻子不同,那夜在宫里宴会上听到的话,历历在目,卫怀慎贬低长子来捧着次子,显然不会喜欢她的。卫怀慎这个人利益攻心,做事不折手段,当年在沐云死后不久就将魏珺扶正,丝毫没有想到沐云尸骨未寒。
卫长宁紧紧咬牙,不觉一阵心痛,喉间如被塞满千万条绳索,说不出一句话,只好摇头。
沐国公也不想再问,这件事君太傅已经嘱咐过勿要他插手,就道:“我问你,你这打算装一辈子男人?”
卫长宁凝眉成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凭卫国侯现在的态度,她恢复女儿身,后果是什么?
欺瞒圣上是大罪,卫怀慎会直接秘密处死她来完美处理此事,也好将世子的位置让给卫见绪,两全其美。
她道:“外祖父,我若被戳穿,唯有死路一条,其中后果您应该比我明白,从我成为卫长庚的那刻起,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么多年我也习惯这样了,我都打算明年科考入仕。”
声音虽轻含着坚定的决心,沐国公眉眼却似冰棱融化成河流,他扬首望着外面墨色苍穹,身上的杀伐之气退了干净,唯有面对晚辈的无奈与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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