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顺利,她该什么时候回来?”君琂眸色微冷,攥着文书指尖发白。卫长宁在长安就像寄水的浮萍,没有其他世家子弟那样的家族根基,命运是好是坏,单凭她自己一人。且刺杀的事刚过去不久,她竟有胆子跑去暴雨数日的洛阳。
大理寺卿被太傅的话问得彻底发懵,还没想好怎么回事,就听到太傅发话:“让她即刻回来。”
言辞肃然,莫名的狠厉让大理寺卿更加看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看着太傅在文书上勾勒出不妥之处,旋即又还给他,打发回去重新写。
他莫名憋屈,低头看着红字的地方,不过小毛病罢了,太傅比起旁人要严苛多。收好文书,就回大理寺,走了几步就听到太傅唤他。
君琂吩咐他:“卫少卿去洛阳查的案子,你将相关文书案录都送过来。”
大理寺卿听完,忙回去亲自将文书找好,亲自去署衙送给太傅。
寻常案件,是杀人引出来的贪污案子。君琂细细看完后,觉得许多地方都不妥,户部小小主簿莫不是向天借的胆子,敢将洛阳下属郡县的工程款贪污。
她将文书重新整理好,眉梢拧了拧,吩咐大理寺卿:“这件案子背后定有旁人,你将案子交于刑部,两司共查,另外即刻将卫长庚调回来。”
外面小雨渐成磅礴大雨,大理寺卿见这般大的雨本不想去外面,犹豫了会,不愿在太傅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咬咬牙冒着大雨钻进马车里,吩咐车夫去刑部。
大理寺卿方走,太极宫内侍就过来请君琂入宫。君琂无暇分身,望着外面雨势,吩咐陆琏去洛阳找卫长庚。
陆琏觉得奇怪,又不好多问,领了十几人策马去洛阳。
君琂冒雨入宫,雨水打湿了衣衫,她正想着要不要去偏殿换身衣裳,高逸走过来,趁无人之际,装作行礼的时候,低声道:“太傅入殿小心些。”
说完便转身走了,好似就只是过来行礼。
君琂怔了怔,与皇帝相处这么些日子,皇帝的心思,她一直都很清楚。进入偏殿后,跟着她的是个小宫人,约莫年龄不大,想来不是御前伺候的。
她脱下外袍的时候,状似无意道:“你多大了?”
小宫人在屏风外候着,陡然听到太傅说话,紧张得回话:“十、十五了。”
“多大进宫的?”君琂的声音比寻常柔和许多,小宫人也轻松许多,道:“八岁那年进宫的。”
君琂更衣后,上下将宫人打量一下,解下自己随身的玉璜,交给小宫人手里,道:“进宫这么多年,应该知晓去长秋宫的路,将这个交到长秋宫人手里,就道太傅交于你的,春色无边,望皇后殿下保重身子。”
小宫人不敢接,踌躇地站在原地,长秋宫是宫里最森严的地方,她们这群小宫人是轻易不敢去的,更别提敲门递东西。
时间不等人,高逸在外面催促,君琂将玉璜递至小宫人手中,道:“不过去送个无关紧要的东西,长秋宫人不会为难你,你若办好这件事,以后宫里我会护你周全。”
‘护你周全’四字给人的诱惑太大,宫廷生活朝不保夕,今日高高在上,明日指不定就跌落尘埃。太傅是权臣,就连陛下都要给几分颜面,小宫人想了想利弊,若是得罪太傅也会遭难,她点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皇帝那里确实等了很久,从派人去请到君琂入殿,足足一个多时辰。历来只有旁人等他,现在枯坐着等人,心里愈发急躁。
君琂进殿,一眼没有瞧皇帝,垂眸凝视脚下。
皇帝就像平常那样说起今年新晋的数名新人,一甲三人都是科举走上来的,理论优胜旁人,卫长宁等于是荐举而来,他亲自考校后才指命大理寺少卿,实际能力比其他三人好了很多。
他说着,君琂便垂眸听着,并没有应付之意。皇帝觉得无趣,凝视君琂顾盼神飞的姿容,殿内烛火令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金辉,气质清正,让他心里痒得很,这样有才有貌的女子,比起后宫那些庸脂俗粉、整日就知给他添乱的妃嫔好了很多。
皇帝停下来,君琂将自己随身带来的奏疏递交上去,道:“刑部主簿贪污修建堤坝的银子,想来不是他一人所为,背后定有高官,且他被人所杀,更显此案不简单。大理寺少卿卫长庚已去洛阳查堤坝,另臣令大理寺卿与刑部共同审理此案。”
贪污的案子年年都有,皇帝也不觉得奇怪,接过奏疏看了一眼,敷衍道:“太傅做事,朕很放心。”
皇帝走到她的身边,垂目看着她素净的脸,俏丽的鼻尖、薄扇似的长睫颤动,他欲伸手握住君琂纤细的手腕。
君琂察觉到皇帝异常的举措,微微退后两步,全身的血液都似凝结,她凝神道:“陛下若无事,臣先退下。”
“不急,朕今日无事,想起太傅棋艺了得,不如与朕对弈?”皇帝摸了空,也不计较君琂的无礼,视线在她身上流连了须臾,才转身走去一旁早就置好的棋局。
君琂走不得,只好随着皇帝走过去。今日面对皇帝,她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皇帝棋风步步为营,前面善于伪装弱小,等敌方失去谨慎,在设局围杀。
君琂则不同,与皇帝对弈不需求胜,打发时间,带着皇帝走几遭就行了。
皇帝见到对面君琂软绵绵的棋风,求胜心减小很多,他目光动了动,道:“听说太傅对卫长庚很关注?”
“陛下看重的新人,臣自该要替陛下培养。”君琂道,她目光凝视棋面,并没有分半寸给皇帝。
皇帝见她这么平静,心中也了然,落下一子后命人奉茶,道:“阿瑾对卫长庚挺看重的,男才女貌,卫长庚与代王有几分相似,可惜他早就定亲,不然朕想招他为婿。”
殿内盘龙铜鼎熏着龙涎香,袅袅如云雾。皇帝接过内侍的茶,又道:“太傅试试这贡茶,味道不错。”
君琂颔首,并未去接茶盏,反执起黑子,道:“卫少卿去了洛阳查案,人不在长安城。”
“哦?”皇帝诧异,将目光落在君琂执黑子的玉手上,指甲带着淡淡樱色,不曾涂着丹寇,却格外觉得优雅。他将视线上移到君琂微抿的唇角,继而是水光盈盈的眸子,又道:“太傅怎地不喝茶,春雨连绵,茶也可去去寒气。”
他再三催促,君琂怎会不明白茶无好茶的缘故,她神情淡漠,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道:“臣输了,署衙有事,臣先回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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