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均退出来看邹向南的私信和评论,发现有这个小号的地方肯定是有人先ky了林均,所以邹向南才去解释。他词汇量很少,每次说到自己,用的词都是傻/逼,为人处事傻/逼,写得歌也傻/逼。
借着月色,林均悄然起身。他出了卧室的门,没去客房,而是进了同层另一个杂货间。他开灯,入眼是好几把挂在墙上的吉他。很多家境并不优越的艺人在成名后都免不了报复性消费,邹向南也是,有那么几个月,他疯狂地买世界各地出产的吉他。他未必每一把都会带到演唱会和录音棚,但只要贵,他都会买,这个杂货间里的就是其中一隅。
林均走近,拨了拨椅子上那把的琴弦,音色是准的,他再打开垃圾箱的盖子,里面装的全是揉成球或撕成碎片的稿纸。
林均再次打开手机,里面有一条之前看到的立场偏邹向南的微博。发言的人说希望邹向南这个小号别再骂邹向南傻/逼了,不然邹向南本人看到肯定会有负面情绪。邹向南回复说傻/逼邹向南不可能有负面情绪的,他要是抑郁,也只可能是因为写不出歌了觉得自己更傻/逼了,而不是因为别人骂他。
那条回复让林均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慢地迈开腿,三两步走到墙角,打开了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吉他盒。那里面放的当然是吉他,只不过是破碎的,拼凑的。
这是邹向南在十二岁被父亲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一把。当年的残骸他一直收着,并天真地以为足够多的金钱可以使这把五百块钱都不到的破木吉他完好如初。
他花了不啻于买这个房间里所有吉他的费用,他也确实收到了手艺人精湛的修复作品,但林均从未再见邹向南碰过他人生的第一把吉他,一如再巧手的匠人能重新接上琴弦,也无法完全抹平亮漆下的断痕。
——过去是无法被弥补的,年少的创伤就像那把普通又独具意义的吉他,事后用的药再好,愈合的伤疤也免不了增生的痕迹。邹向南父亲骂邹向南的时候用的最多的词就是傻/逼。一个六线村镇里长大的小男孩想站在舞台上,那不是傻/逼是什么。
但邹向南受不了别人骂林均,他一个一个地评论私信过去,说林均本人有多么多么帅,脾气有多么多么好,品行多么多么端庄,访谈上镜举止言语多么多么得当,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没污点,还是去骂邹向南傻/逼更舒坦。
这就是邹向南在入睡前的战绩,他固执地做林均的水军,低效不讨好,但乐此不疲。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他在乎别人怎么看林均。
林均轻轻地回房,把手机放回了床头。重新躺下后他转身看着邹向南,那单薄的后背在月光下只剩下阴影。他很想去触碰和拥抱,可又不希望对方会被惊醒,于是就这么静静地,默默地看着月光稀去,旭日冉起——梅雨天是很少出太阳的,林均都能想象待会儿出门后,光线洒在邹向南白净皮肤上的暖意明亮了。
他先替邹向南去采一束光,起身去阳台取晾晒好的衣服。或许是因为太早了,楼下的那两位挂着相机的年轻人并没有做任何躲藏,只是垂着脑袋疲惫地打哈欠,也没注意到林均在阳台上漠然俯视。
现实未必如邹向南所设想的顺遂,仅过了十个小时,就有狗仔守在了门口。林均都要佩服他们的速度了,也突发奇想,如果他们抬头看到了自己,会不会惊得相机都拿不稳。
这个漫不经意的念头提醒了林均。他回到卧室,换好衣服后收拾了些其他衣服和用具,就坐在邹向南面前的地板上等他自然醒。许是正面的注视让邹向南隐隐地不踏实,他艰难地睁开眼,瞅见是林均,就毫无防备地重新闭上,睡了十来分钟回笼觉。等他愿意起床了,林均指了指床头的衣服,那是他给邹向南配的。
邹向南没故作矫揉,换衣服只是把身子埋到被窝里,并没有躲着林均。穿好后,他清醒的也只是七八分,林均伸出手,他便握住,完全是出于本能不带一丝犹豫,只剩下信任和依赖。
这种依赖持续到两人一起下楼。隔着单层镀膜玻璃,邹向南看到了正在外面等候的两个狗仔。他瞬间警觉,手臂肌肉绷起欲把被握着的手抽回,林均却像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反应,不仅没让邹向南挣脱,反而霸道地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对方的指间相扣。
邹向南先是一懵,心跳一加速,智商也在线了。他速即去捂上衣口袋,不打算给林均掏钥匙的机会,但他手掌触碰到的只有一片柔软,里面空空如也。
“你——”邹向南又开始挣手。
林均从容不迫地用自己口袋里的钥匙开锁,另一只手依旧同邹向南十指相扣。邹向南明显乱分寸了,用后背紧贴着门不让林均就这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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