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南从牧颜手里拿过平底锅,他皱起眉,好像对自己被轻视了有些不大高兴,他说:“我在家里做过荷包蛋,你要全熟还是半熟?”
“半熟,蛋黄要留开来的那种。”
十分钟后,两个烧焦成灰的黑煎蛋倒进了盘子里。
牧颜睁大眼,看着姜也南,“不是吧?”
姜也南狼狈地错开脸,小声说:“我错了。”
牧颜见他这样,就立刻住口了,他把盘子推到一边,笑着说:“没事啦,就两个鸡蛋而已,我泡了麦片,快过来吃。”
姜也南任他拉着坐到椅子上,屈起腿,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糊糊。
他没穿上衣,布满抓痕的后背展现在牧颜眼前,宽阔的肩膀,突起的蝴蝶骨,腰侧紧绷,裤子松松垮垮挂着。这样的姜也南又是牧颜第一次见到,散漫松弛,散发着要人命的魅力,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牧颜心痒痒。
他不声不响靠近,手臂刚刚碰到姜也南,姜也南就自己挨了过来,像只生病了的大猫,闭着眼低声说:“这不好吃。”
看着稳重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时候,牧颜低头盯着姜也南的脸,也放轻了声音,他问:“那你想吃什么?”
姜也南舔了舔嘴角,他说:“你。”
他们日夜颠倒过了几天,叫了几次外卖,房间里乱成了一团,衣服被子乱丢,沙发地毯上都是痕迹。药物让姜也南变得兴奋又敏感,牧颜把自己作为任由他摆弄的娃娃,他爱惨了姜也南因为他而失控的神情,他觉得姜也南也彻底爱上了自己。
感冒总算是折腾好了之后,牧颜拉着姜也南一起去舞团。那一个团里的几乎都知道了牧颜谈恋爱了,那张姜也南的照片也都被传阅一通,等牧颜带着本尊出现时,舞团里热闹非凡。
因为有姜也南在,下午练完舞后,大家提议一起去聚会。
一个芭蕾舞团去聚会,十来个人吃的东西和一个人差不多。姜也南看着餐盘,低下头默默把牛肉切开,他戳了一小块要分开牧颜,就听到一声咳嗽。
姜也南抬起头,牧颜侧头轻声说:“别给我吃的,我最近重了很多。”
“不是都消耗掉了吗?”姜也南意有所指,牧颜一开始还没明白,隔了几天后突然就跟开窍了似的,恍然大悟惊叫着。
一反应过来就是揍姜也南,“你竟然在上次聚餐的时候说那样的话?”
姜也南一脸困惑,“什么话?怎么了?”
他那困惑的神情太逼真了,牧颜挠着头发,嘀咕道:“难道是我搞错了。”
姜也南皱起眉,问他:“我聚餐说了什么?我怎么都不记得。”
牧颜自己的脸缓缓涨红,他突然捧起姜也南的脸,“你等着,我这就让你想起来。”
这一晚关于消耗和被消耗这个话题,他们身体力行讨论了很久。
凌晨三点,姜也南还在熟睡,徐州的一个电话把他惊醒。
他皱起眉,拿过来看了一眼,就要去按掉。牧颜也醒了,拉住他的手,在他怀里打了个哈切,模糊道:“可能是重要的事。”
姜也南哼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道:“这个是我的编辑,他找我准没好事。”说着,他接通点开免提。
徐州不知道姜也南在法国,他刚刚拿到上头审稿下来的意见,就立刻联系姜也南。
牧颜听到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对方说:“姜老师,你那个稿子出了些问题,有个案件不能用,而且一些情节太敏感了,也要删掉。”
牧颜瞳孔威震,立刻看向姜也南。姜也南的脸还埋在枕头里没出来,没什么反应,牧颜心生担忧,伸手轻轻覆在姜也南的后背上,掌心下的身体震动,他听到姜也南说:“有问题就有问题,我不想改,也不会改,出不了就不出了。”
姜也南说完,抬起头直接按掉手机然后丢到了一边。他低下头,卷发耷拉在眉毛上,房间内昏暗无光,牧颜侧身去把小灯打开,便看到姜也南侧脸绷紧。虽然说出那番话的人是他,但此刻他的脸上还是难掩不甘与失落。
牧颜看着他,张开了手,他想抱抱姜也南。
姜也南却摇头,拉开牧颜的手,他压低声音说:“我出去抽根烟。”说完却又顿了顿,问:“能抽烟吗?”
“可以,去阳台吧,没关系。”
“谢谢。”姜也南站了起来,从沙发上捡起一条裤子穿上,又从包里翻出一包烟,他没带火,回头问:“你这有打火机吗?”
“没打火机,但是有火柴,我给你去拿。”
姜也南摆摆手,“不用,你睡着吧,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就行。”
牧颜的心里一滞,姜也南此刻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踏不进姜也南的这个领地,只好说:“就在客厅茶几抽屉里。”
姜也南找到了火柴,走到阳台,火柴心划过磨砂皮,火星子亮起,点燃一根烟,抿在嘴唇间,眯起眼看着法国的月亮。
他心里有事的时候会抽烟,这几天过得开心,没别的想法就没想到抽。现在烦得很,一根一根烟抽着,临时拿来的小盒子里堆满了烟蒂和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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