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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问则是一个眼刀子过去，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大小：“文二百你的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看到步暖开始生气，连行也知道不能再惹恼她了，只能听话默默地转身，带着一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狄问和步暖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趁机逃跑。一来他们现在属于巨石部落，而巨石部落的领袖杨川还没任务失败，所以他们是不可能长期脱离杨川生存的，这不仅会威胁到族人的生命，还会让杨川和连行的任务评分直线下降。就算连行想拼着鱼死网破，但就这么点时间他们也逃不了多远，狄问速度全开的话追上他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实际上在别人驻地里，己方没有损失百分之七十以上族人的话，按理来说狄问和步暖是不能亲自动手的，但这也不是绝对。时空秩序局的工作人员在己方没有损伤的情况下亲自下场战斗，不管输赢都是会扣总任务完成度的，这一点不管对谁都不是好事，而且打完了对方的族人并不会归顺于你，其实相当于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不会有人那么做。

但相对现在这样僵持不下的情况来说，如果杨川和连行坚持不降，那么狄问和步暖也只能主动动手把这些人都弄了，省得以后他们强大了给自己的任务带来麻烦。她们俩原任务被投放人主动动手，最多就是削减最终的任务完成度，只要完成度够高的话，也就是少一点奖励，可对一些本来任务评分能低空飞过毕业的毕业生确实致命的打击。

任务过程秩序局都会有记录，有心的话都能查得出来。到时候若是被人家查出来是因为杨川和连行，自己才毕不了业的话，记恨他们的人可不会是少数。

至于为什么不记恨狄问和步暖？

他们倒是想啊！可他们敢吗？所以仇恨绝对百分百会被集中在杨川和连行身上。

杨川也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在狄问猜出还有族人的时候主动让连行去把人带回来，因为双方资源情况透明的情况下，他们是拼不过狄问和步暖的。

先不说上面的那个问题，就说对面站着的三个全是时空三站有名的工作人员，把她们当做偶像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跟她们作对的只能是跟她们同阶级的人，否则那些小粉丝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把他们俩给淹了。

会明白这些，也是因为杨川对同是战斗系的前辈狄问也是十分佩服。虽说不到狂热粉丝的地步，但若是有人偏要跟狄问作对，他对对方的观感也会不好——当然前提是那个倒霉蛋不是自己的情况下。

趁着连行出去找人、杨川独自失落、文尔白捂住眼睛的时候，狄问把视线转到了步暖的身上。

嗯，还是那么矮。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明明平静了那么多年的心，在看到步暖的时候又悸动了起来。狄问用手掌拍了拍胸口，让自己不要想太多，自己和步暖的性格南辕北辙，肯定是不合适的，她当年也只是作为一个迎新人员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而这次的相遇，也只是碰巧而已。

那时候步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主动告诉过自己。

如果她们真的有缘，当年的狄问也不会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对方厌恶——虽然她不知道步暖那套说自己看不起经营系的观点是怎么来的。

狄问看不起经营系吗？她自认没有，甚至她原先的那个偶像就是经营系的，当年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

学院里确实会有这样的人，他们故意挑起几个风云人物之间的矛盾，双方斗得你死我活，他们才能各种取材，写得不亦乐乎。这些人是整个学院最讨厌人的存在，有热闹的地方就有他们，这些人就是娱振系记者班里的某些人。在狄问的原生世界里，这种人被称为狗仔。

因为步暖的态度，狄问曾经长时间关注了那几个人，却发现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而经营系的学生也因为步暖对自己的态度，而不愿意跟她多接触，所以这么多年来，狄问还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步暖见狄问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原来还没有下去的火气又提了起来。以为狄问准备没事找事跟自己对上，步暖觉得自己不能输，立刻瞪起了圆圆的双眼，却不知道这个表情在她身高和脸蛋的硬衬下显得十分可爱。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先发制人怼过去的时候，狄问却抢先开了口。

“步暖，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步暖这一口气没用上，顿了一下随后开始剧烈咳嗽：“咳咳咳……”

同时腹部某处一阵剧痛——我去，岔气了。

看着步暖哀怨的眼神，狄问表示很无辜，却多少也能看出这家伙大概是岔气了。于是她伸手拿开步暖捂在痛处的手，用大拇指用力按住揉了一阵，在步暖脸上表现出的痛处开始大幅度减缓之后才松开，退开几步保持距离。

刚才步暖因疼痛弯着腰的时候，狄问除了帮她推按，另一只手还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背部尽量舒展。原本只是关心步暖，可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狄问就觉得自己这些年或许还没有忘记当年那一笑的悸动。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将这份悸动深深地放在了心里，没有人会主动提起，她自己也不会主动想起。

一放，几百年就过去了。

这几百年来狄问一直在不停地做任务，专注锻炼自己的各方面能力，最大的爱好大概就是收集任务的各种奖励。比如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寿命、能换各种东西的金钱、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却也只是收集，放在银行保险箱里，连一栋自己的家都没有。

最近对这方面有了兴趣，想着要买就买最好的，可惜之前的那些钱和寿命都被她花了一大半，现在只能更加努力地去完成任务。

现在她有点害怕接近步暖了，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吓着对方。毕竟对方将自己当死对头那么多年了，要是突然抱她一下，说不定会突然暴起把自己弄死。

果然，步暖的反应跟狄问想的差不多，刚刚缓过来就警惕地看着狄问，生怕狄问是有什么阴谋，趁她一时不察就把她弄回秩序局去了——毕竟就算她们现在暂时算同一个阵营，但始终还是任务中的对手，而且这种毕业生的势力，说实话狄问一个人对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的。

步暖虽然不喜欢狄问，但对她的能力还是有着极高的肯定。

不厉害的人也不能当她的对手啊！

其实，步暖有时候觉得狄问还是在某些方面跟自己有些投缘的，如果不是当初狄问说出那样的话，或许自己还真能跟她成为朋友。只是这人也不知道什么臭毛病，不过是在战斗系而已，就那么看不起经营系，也没见战斗系比经营系厉害啊！

想到这里，步暖的表情又转为不悦，看得狄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这回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都说女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狄问觉得应该没错。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这样，但步暖是这样没跑了。

为什么明明自己也是女人，却不能了解女人在想什么呢？

这是狄问几百年来最大的疑惑。

不过要说步暖突然对狄问产生厌恶情绪的原因，大概就要从狄问进入时空秩序学院一年后的情人节那天说起。